“先生,这次秦绍容宿容闳都有机会杀我却没杀,看来当初行刺我的人的确不是他们,”秦维热切地看向孔先生,吐露计划:“所以秦绍和容家,都和亦萱的死无关,我们可以与秦绍合……”
他话说一半,便被孔先生抬手示意打断。
“世子,我来时见到德王府的人将综世子接走了。”孔先生道。
“秦综?”秦维蹙眉:“他不是跟秦绍一起逃跑的吗?那秦绍呢?”
“综世子被秦绍快马送回,与您距离不远,据说那般‘山贼’也曾改道去追,但不知为何,山贼中途转了方向,放过秦综。”
秦维腾地坐起来:“是秦综?不,不,秦综只是个傻小子,暗中谋划的,难道是德王或是曹家的人?”
孔先生蹙眉:“太后若真有心思,只需在陛下病重时回朝,一应处置便好,而且此番秦综也是饱受磨难,能脱身全靠绍世子神机妙算。”
“所以先生是想告诉我,我根本没有资格和秦绍谈合作是吗?”秦维苦笑。
到现在他都不知幕后黑手究竟是谁,可秦绍却能逆转局势,孰优孰劣一看便知,他,凭什么跟秦绍谈条件。
“绍世子今夜已经回城,还下令连夜清剿南郊林地,我们,还是看看局势吧。”孔先生道。
秦维只闷闷应了声好,可眼神还是反复闪烁,显然心中计较颇多。
……
秦绍回到长安城内已是深夜,按理不该进宫,便是谢恩也得等明早晨起。
但她是什么样的地位,皇帝连蒙世佂都没见,却先一步召见了她。
只见秦绍风尘仆仆,身上的衣服都没换,跨过大殿门槛便是扑跪在地:“皇叔!”
皇帝被这慌乱中透着委屈的唤声触动心选,匆匆走下龙椅,亲自去搀扶:“绍儿,你受苦了。”
秦绍眼眶微红却咬牙摇头,看得皇帝心头更软。
“容闳都已经向朕禀报,你是个好样的,临危不乱。”皇帝圣心大悦,拍了拍秦绍的肩。
秦绍蹙眉:“皇叔可是听说侄儿等人是遭遇山贼?”
“难道还有什么隐情,”皇帝目露不解。
“侄儿不敢说。”秦绍低头。
皇帝背过手去:“但说无妨。”
“皇叔可知,此番遇险的并非侄儿一人?”秦绍试探着问。
她也是刚回长安城,并不清楚皇帝到底知道些什么。
“秦维受伤,已被容闳救回来了,德王的那个儿子也安然无恙,据说他们之中唯有秦综不曾遇见山匪。”皇帝往上走,坐上龙椅。
秦绍略微思忱皇帝这段话,就知道陛下也是起了疑心。
“皇叔明鉴,今日赴赛马之邀者众多,何以唯有我们三人遇险?”秦绍紧盯着皇帝脸色,忽地跪地叩头:“皇叔,侄儿身有弱疾,福薄命浅,恐受不得您的大赏,就请您收回昭和封号,放我回渝州吧。”
“混账!”皇帝勃然大怒,“没出息的东西,你可知这昭和二字是何意,你便推辞?”
秦绍微微嘟嘴,此刻倒像个孩子似得小声嘟囔:“那也得有命才行。”
皇帝没怎么听清,只道:“你说什么呢?”
“侄儿不敢,”秦绍跪坐在地上,应道。
“他刚才说什么?”皇帝问周福,周福苦着脸,实在不敢重复。
皇帝也隐约猜到几分,顿时拿起桌上折子砸去,方向偏了,秦绍也躲了。
“你这小子!”皇帝怒极反笑,没听过谁还敢躲皇帝的打的!
秦绍撇撇嘴,喊了声:“皇叔。”
她这一撒娇,倒是把皇帝的火气憋了回去,最终只摆摆手:“行了,你先退下吧,这些事朕自有计较。”
秦绍这回可没多说,乖巧地告退。
“等等,”皇帝突然唤道,指着秦绍这身衣服,又道:“把这身皮给朕扒了,来见驾也敢穿成这样,简直不知所谓!”
秦绍身上还是之前与人调换的那套侍卫装。
待秦绍退下,皇帝脸上顿时笑意全无,他盯着案上的蟠龙烛良久,才道:“周福,你说说,秦绍这孩子怎么样?”
周福赶忙上前跪倒:“陛下,老奴,不敢妄言。”
“但说无妨。”皇帝还是那句。
“绍世子,着实聪明,您……当可托付大任。”周福躬身道。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妄议立储大事!”皇帝拍案而起,“谁给你的胆子!”
周福惶恐掌了两下嘴:“陛下明鉴,老奴说的可是您的心里话。”
皇帝啐他一口,转怒为笑:“老刁奴。”
周福陪着笑起身,给皇帝奉茶:“陛下看了这么久,心里早有数了,哪里是老奴能左右的。”
“朕的儿子,不及他啊。”皇帝幽幽叹了一口,喝过茶,这才召见蒙世佂。
蒙世佂是混在容宿的人马中秘密入朝,所带人马都还在城外帮容宿围剿牡丹尊使呢,所以即便他有救秦绍的功劳在,此刻也不能拿到皇帝面前说。
“陛下英明,突厥人果然是虚张声势,陈兵不过五万。刺探到方统领带兵而来以为我大秦已调足全国兵马,围城不足三日便急于撤退,我父帅部追出杀敌过万,斩敌酋首级,雁秋关之围已解!”蒙世佂单膝跪地禀报。
“好!好啊!”皇帝大笑一声。
今日秦绍死里逃生,蒙世佂也带来雁秋关捷报,简直是双喜临门。
“你蒙家镇守雁秋关功勋卓著,朕一定要好好奖赏于你!”皇帝说着,便传旨晋了蒙世佂的官职并允他回家,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