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身边的嬷嬷以身相护,被皇帝一刀砍中胸口,临死前还抱着皇帝的宝剑保证:“陛、陛下……娘娘与您夫妻多年,心里千般不愿也从未有过……有过不齿之事,您……您可怜可怜她吧……她、她太辛苦了……”
嬷嬷死前善言,让皇帝狂躁上头的血冷了三分。
看着哭花妆容,露出三分憔悴三分色衰之意的容贵妃,他手里的剑终于垂下。
“你既不愿,为何、为何还要画朕的画像……”皇帝也是眼眶泛红。
他一直以为,世上还是有人真心待他的。
至少贵妃是那个痴心守着他,不为他帝位,不为他尊荣富贵。
没想到连贵妃也是心有他属。
“陛下不明白吗,那画像根本不是我画的,我只是……只是一个工具罢了。”
贵妃从不曾画过太子丹青。
“是容王……原来如此。”皇帝闭上眼,狠狠一剑砍下去,那个出卖贵妃的女人头颅滚地,鲜血溅在龙袍之上。
周福不敢拦着,只随着皇帝走出大殿。
“刺客妄图行刺,贵妃受惊,还不快送娘娘回去!”此刻皇帝不愿言语,周福就妥帖地替皇帝找好借口。
奈何容贵妃竟不肯罢休,她追出来喊道:“陛下!陛下求您了陛下!”
周福腿都软了,差点给容贵妃跪下:“娘娘您快别喊了,您这不是火上浇油吗!”
贵妃稍稍恢复理智,一把攥住周福的衣袖:“周福,陛下把他关在哪儿了,是方昭然领命做的吗?是吗?!”
“娘娘您糊涂了!”周福甩袖,女人呐,真是撑不了大事。
容贵妃垂下手,看到身后那具无头尸体,跪坐在地半晌才想明白这当中关系。
有人三年前就收集了她和尹钊旧事,却隐忍不发直到今日。
目的绝不只是扳倒她那么简单。
那还有什么?
容贵妃被带回嘉祥宫囚禁,三日功夫足够她想明白当中因果。
她的事只是一个打击皇帝,分散视线的幌子。
对方真正的目的应该是争取时间,也就是说,在此之前她得到的消息并不准确,尹钊,并没有落在陛下手里。
容筱宁放下心来。
不在容王也不是皇帝,那有本事从刑部神不知鬼不觉带走尹钊的人已经十分清楚地摆在面前——太子。
除了太子,不会再有别人。
“太子会保住他的,他是容宿的舅舅啊。”
贵妃心心念念着尹钊的安危,尹钊也不是冷血之人也频频跟秦绍打听宫中情况。
他和安晴“勾结”的事,分明是有人想用贵妃背锅。
不过秦绍派人告诉他真正的嘉华已经出现,说明安晴只是个诱饵,而他和贵妃的清白也得证,只是刑部眼下忙得天翻地覆无暇顾及他的案子。
尹钊不疑有他,就在太子府中悄悄安顿下来,却不知道秦绍根本不敢告诉他事情已经泄露,贵妃如今自身难保。
这期间,容宿也没有再登门而是忙着彻查容王府内情况,还有追捕嘉华极其余党的事。
马不停蹄地赶了三日,终于查出一些端倪。
“当日反水行刺听……行刺您的人的底细已经被人抹掉,似乎是府里的人干得。”大成交代,并且说了一些猜测:“如果不是王爷,恐怕就是……”
“容闳么?”容宿动了动缠着纱布的伤手冷笑:“早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东西,还查出什么了?”
大成把一个女人带了上来:“舒涵有话要对您说。”
此时的舒涵被关了多日,形容凌乱,看到容宿还是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容四爷——”
“别说废话,别讲条件,你现在的价值连金瞳都比不上。”容宿出口就断了舒涵打好的所有草稿。
“我娘——”
“你娘自身难保,你以为殿下是泥捏的?得知你的事,你娘不被牵连送回老家就已经是殿下开恩了。”容宿冷笑,看到舒涵他就想到听云那日的态度,一阵心烦上头挥挥手:“说完没?说完赶紧滚。”
舒涵急了:“我知道他们要干什么,我知道他们接下来想干什么!”
容宿挑眉,“你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只要你帮我入宫见到我娘,我就告诉你!”
“看来又是你出卖了殿下。”
舒涵浑身一僵,她被关了这几日殿下根本没来要过人,说明娘真的失宠了或者是决定对她不闻不问,任凭处置。
她现在只能想办法自救了!
“是我的错,我忘恩负义,”舒涵咬牙道:“我出卖了殿下,但我可以戴罪立功,帮殿下一举抓到嘉华背后的人!”
容宿用好的手摸摸下巴:“好,那说来听听。”
……
东宫。
秦绍在太子府窝了这么多天,终于决定回宫了。
陈氏焦急得很,派人问了数次,还想到太子伺候,可秦绍都说不用她折腾。
这么多日没见她是从未有过的。
饶是陈氏是打小照顾秦绍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秦绍对她疏远起来,只是她没想过那个人会是她的宝贝女儿。
“殿下,喝茶。”陈氏端了沏好的茶上前,秦绍却用书挡住脸,挥手示意奶娘放在一旁就行。
陈氏深吸一口气,跪在了秦绍身前。
秦绍只能放下书卷,搀扶陈氏起身:“奶娘您这是做什么呢?”
陈氏眼眶红了起来:“殿下,我……我打听到舒涵她……都是奶娘不好,我没教好她,让她起了这种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