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绍在正院门前等候。
她和方昭然都是外男,当然不能直闯容王府内宅,不过这正院也是容王名义上的住所,所以她来,报的是拜会容王。
虽然容王与容闳此刻都在衙门办公,并不在府中,但依着规矩,还是该请秦绍入内等候。
不过明眼人都能看出来,秦绍带着春婷前来,分明就是要见容王妃林氏。
其实方昭然还是有一些顾虑的。
此刻正院里只有林氏江氏两个女人,他和秦绍这个时候上门,恐会叫人觉得是威逼妇孺,传出去有损名声。
但秦绍没半点不好意思。
前世江氏病故得早她没什么印象,但容王妃她可是知道的。
跟那个能跟容宿斗得天昏地暗,让她背地鼓掌叫好的女人对阵,能叫欺负女人?
秦绍是不承认的。
而且她相信,容闳此刻必定在赶回来的路上,自己进去也不用等太久。
果然,当她进去的时候,林氏高坐内堂没有露面,是江氏站在抱夏底对她颔首一礼:“绍世子安,”便转头去看春婷:“春婷,你还不过来?”
江氏是世子妃,春婷下意识往前挪了一步。
“看来世子妃是等不及了?”秦绍笑说,看向春婷:“你要过去吗?”
春婷迟疑地看向江氏,忽然哭号一声扑跪在江氏身前:“世子妃!世子妃救我!”
秦绍眉头一皱,方昭然也攥紧拳头。
不妙。
只见春婷颤巍巍地看向秦绍,小兔似得缩到江氏身后:“世子妃明鉴!绍世子逼我说昧良心的话,冤枉世子和王妃,我若不说,他就要杀我!”
“荒唐!”方昭然怒喝。
这贱人分明是被他所抓,现在竟然反咬秦绍一口,分明是有预谋的。
此时方昭然才恍然明白,自己中计了。
不,是绍世子中计了。
舒涵站在院门前,一听春婷竟反口,颠倒黑白,把她自己招供说成了秦绍逼迫,顿时也明白春婷不过是颗送到嘴边的诱饵!
她扭头就往外跑,找到院中等候的舟舟便道:“你和我娘去蒙家,请四爷回来!”
舟舟赶忙点头,又问:“姐姐这是要去哪儿?”
“我当然是去李世子府。”舒涵带上兜帽急匆匆地跑出去,没注意到舟舟那一刻眸中的亮光。
正堂内,秦绍忽而笑了。
她踱步上前,春婷低头不敢看她,只往江氏身后躲,倒好像真是被秦绍逼迫的良家妇女。
“绍世子!”江氏怒容而视,一身正气。
“三弟意图行刺的确不对,但他已经伏法,你若不服判决大可以到大理寺鸣冤,为何行此下作手段威逼一个女子,构陷忠良!”
秦绍第一次正视江氏。
这个女人看似柔柔弱弱,说起话来倒是字字铿锵,有理有据。
“构陷忠良?你口中的忠良故意放消息给我的丫鬟,引我去见春婷,又让春婷招出一套说辞,将我骗来此地对峙,如今却反口说我构陷忠良,江氏你好算计啊。”秦绍眉头上扬,盯着江氏每一寸表情。
“世子在说什么,江氏听不懂。”江氏面容冷漠。
秦绍张口欲言,就听身后一声急呼:“娘子!”
容闳大步上前挡住江氏:“世子有什么不满大可以找容闳,勿要牵连妻小。”
江氏略一低头,脸上红云飞渡,方才那股不屈不挠的气势也在见到容闳的瞬间收敛:“妾身去里面照顾母亲。”
“去吧。”容闳拍拍她的手。
秦绍并不关心他们夫妇有多鹣鲽情深,眼下这场局说不定就是他们夫妇摆下的。
容家人的两面三刀,她可是看了一辈子。
“容世子来得正好,你容门妾侍到我面前招供说你与王妃要杀她灭口,还说当日容腾所为种种皆是你的指使,你认或是不认?”秦绍红口白牙,将春婷反口说成了主动招供。
方昭然大步站到秦绍身后,给予秦绍无形的支持:“我可以为世子作证,绍世子所言句句属实。”
春婷有些慌,秦绍人多势众,她膝行到容闳跟前眼泪汪汪:“大爷!大爷您要相信奴婢,奴婢一介女流,哪里敢欺骗世子!您若不信可以请世子妃作证,奴婢真的是被他们逼来的!”
还在找江氏撑腰。
秦绍微微眯起眼来,这春婷倒是认准了江氏能救她。
到底是因为江氏的确是幕后主谋,还是因为有人想让江氏背这个锅?
秦绍目光落在容闳身上。
“混账!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请世子妃作证!”容闳拂袖大怒。
他倒是不想秦绍记恨江氏。
“是,是奴婢失言,可奴婢真的是冤枉的,奴婢身份卑微哪敢去见绍世子!”春婷抹着眼泪哭诉。
“到底怎么回事?”容王大步进门,瞬间连春婷的哭声都安静下来。
他在宫中忙着西北军务,听到府中消息便连忙赶回来,若真如秦绍所言,容闳和容王妃拿容腾当枪使,他也不能包庇。
“见过王爷。”方昭然侧退一步,朝容王拱手,看似倾诉手心里却全都是汗。
他和借住容王府的秦绍不同,他是个外人,今日在此就意味着此事容王府不能关起门来解决。
如果秦绍能成,他当然等于是皇帝的耳目。
可现下春婷反口,他们显然是中了别人的计,方昭然就很可能成了刺向秦绍的一把利剑!
有人想让秦绍身败名裂。
“王爷,”容王妃终于露面,她这一迎,倒让剑拔弩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