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感觉有辆车戛然停在了自己身边不远处,熄了火,车门一开,一个颀长优雅的男人下了车,三步并着两步快速走到自己面前,蝴蝶抬起迷糊的眼睛,虽然叠影重重,不过这人是断然不会认错的,眼前的这个男人不是潜水鸟,实实在在是庄有生。
看到庄有生,蝴蝶自己愣住了。
脑子反复在想:我刚才明明不是打给小应的,我有打给他吗?
庄有生蹲下身子看着蝴蝶,似乎对眼前这不期的一幕很是糊涂,问道: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了?
蝴蝶看着庄有生漆黑深邃的一双眼眸,却实实有些说不出话来。自己该如何和他解释这当中的一段经历?
蝴蝶喘了大口气,然后又长长出了口气,才嗫嚅着说:我,我,好像被药了,你能带我离开这里吗?
下药?庄有生微蹙起眉头,似乎这个回答让他更加迷惑,意外,不过看她的样子不像是胡说八道,她瞳孔有些放大,眼波闪烁飘忽,水汪汪一片,脸颊红艳欲滴,神智古怪,脸上露着丝痴迷的傻笑。
在国外漂泊了那么多年,某些经验他还是有的,虽然不知道她到底被服用了什么类型的毒品,但是一看就知道她底子里正有团烈火在焚烧着她,眼下,她不过强撑着。
他淡淡说:你能自己站起来吗?
蝴蝶的笑容像是荡漾开的水波,一圈一圈地扩散,吃吃说:麻烦你扶我一把,我实在是……嗯……晕的很。
庄有生忽然接到蝴蝶的求救电话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他还是真真悬着颗心赶了过来。
在魔都时间也不长,很多马路并不熟悉,除了那些人人知晓的大马路和主干道之外,各个城区的小路,真是鬼见愁的难绕。
自己就一路开一路导航搜寻,兜了不少圈子,也走了不少冤枉路,越是急越是容易走错路,好歹是找到了宇光路。
一条如此僻静的小马路,安安静静的一路店铺,却哪里有个人影。甚至连个问路的都恐难找到。
他有些担心,是否是蝴蝶看错马路了?再打她手机,却不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不过他并不死心,围着宇光路转了很多个圈子,几乎是把宇光路附近的每一条马路都绕了个遍。
自己也是睁大双眼四处寻找,终于在一条小路上看见一个蜷缩成一团的人影,像一只猫咪一样,就是蝴蝶。心一紧。
庄有生直接把蝴蝶送回了家,蝴蝶却一反常态地紧紧抱住了他,脖子一直往他身上蹭,嘴里念念不清地一直说着:快,快点,快点……
庄有生低头看着蝴蝶,他知道此时可能是药效发挥到最厉害的阶段,她有些神志不清。
庄有生抱着蝴蝶,他不是不想,只是不想这样,所以抱着她的双手不免有点僵硬,她像蛇一样缠着他,他不断微微推开她,她满身火烫,四肢却软绵,似乎正在地狱中备受煎熬。
这么些年的独居生活,庄有生几乎已经忘记抱着一个这样柔美的身躯是什么感觉,他也一直认为自己将永远持着一副铁石心肠过完这一生。
眼下他内心起伏,知道自己只要一伸手,就可以得到这个女孩,自己喜欢的女孩,只是他那点自负心始终让他觉得这么做有点不君子,卑鄙。
即使想要得到她,也是希望她真心实意想和自己过,若是没那个心,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忽然,蝴蝶颤声呼道:小应,你,你……快点……
边说,边伸出不停哆嗦的双手,去拉扯庄有生的外衣,燥热的双唇像是寻找甘露一般焦急地往自己下巴贴上来,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碳……
庄有生浑身一震,不暇思索忽然推开了蝴蝶,看着她,她无意识地在那里兀自呢喃不清,一会儿居然开始扯自己的衣服了。
庄有生不由按住了她,轻轻把她放到枕头上,并拉了被子盖住了她,她有些不老实,手舞足蹈地抓了半天,什么都没抓到,任是把被子全踢掉了。
庄有生站在床边看着她,不由哭笑不得,重新弯腰替她把被子盖好,然后去厨房挽了块冷水毛巾敷在了她脸上。几个来回,她忽然就安静了下来。
庄有生没有立即离开,他就在房间里站了会儿,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没什么变化。
小女生的房间,庄有生饶有兴趣地晃了圈,并站在书橱前徜徉了片刻。
浏览了那些书目,心里想:嗯,这女孩子读书的品味倒是不低。满架子不是哲学书,就是外国文学,只是读了那么多书,于自己的人生到底有何意义?今日怎么就那么容易被人家下药?怎么一点提防都没有?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由默默叹息一声。
又回到蝴蝶床边。蝴蝶此时安稳了下来,鼻息渐渐平缓,显然症状开始好转。
他轻轻拿掉了毛巾,毛巾居然都快干了。重新掖了掖被子,然后就起身走了。
蝴蝶睡梦中看见前面一片迷雾,她慢慢穿越迷雾,看见那颓废的花园还有乱石岗中的那棵花树,土地都已经龟裂,一个少年背对着她,赫然正用一个水瓢在一瓢一瓢地给它浇水。其实那花树早就已经枯死。
但那少年显然还很痴心地在浇水,努力想救活它。
微风轻轻拂过,那少年衣袂飘拂,黑发如漆,看起来宛若天人。
蝴蝶远远站着,隔着影影绰绰的雾气,虽看不甚清,但是那场面让她满心幽情跌宕。
看着看着,听得那少年一阵叹息。这声音让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