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也并非说现代都市的女生都势利,那种内心缺乏底气的自卑,会让你自己都会不自觉退缩。
如今的潜水鸟却不同,在这个小城镇里意外找到了属于他的底气和勇气,还有他的自信,所以他潜意识里并不完全回避爱情,只是他从一个更高的视点来审视这场慢慢正在揭幕的爱情,他觉得自己有生杀大权。
爱情中两个人所担任的角色,不是主导者,就是附庸者,非此即彼,而且一旦定下了,就很难改变。有些人结婚后很久都会觉得自己在整个家庭系统里像是个局外人,那是因为他或者她,从一开始就处于附庸者的地位。
这种对家庭旁观和冷漠的态度会割裂婚姻的血脉,有些人会选择出轨,重新寻找一段爱情来填补这一盲带区。
潜水鸟半推半就,进行着他的爱情故事。
每天晚上他走出办公室时,就可以看见那略带倦容的冷清荷,他们用眼神交流了下,然后默不作声地离开公司。偶尔会有同事一起走,他们就彼此分开,也不多言语一句,那天他们通常就各自回家了。
那天潜水鸟才刚刚醒过来,冷清荷就打来了电话,说今天来他家玩。他本想拒绝,因为昨天睡得很晚,看了部一点都不恐怖的恐怖片,也不知道为什么,现在的恐怖片非但不恐怖,而且都让人觉得可笑,基本上看了前面一部分,就可以知道后面讲什么了,总是一个套路。
不过潜水鸟知道自己的恐怖点比较高,可能没有一个真鬼跳到面前,即使画面再阴森都不会有什么恐怖的感觉。
他为了追求那种刺激,干脆会到电影院去看,3d,现在是4d,以后就应该是虚拟现实了,好像打游戏一样,让你身临其境。是啊,若是观赏者不参与进去,怎么会觉得真实的恐怖哪?
不过磨磨蹭蹭,半睡半醒还是将那部电影看完了,那时已经午夜,万籁俱寂,夜空深沉,他倒感觉有些清醒了,关了电脑,在房间中走了走,喝了点水,看了看外面,好宁静啊,他想到了蝴蝶。
一种莫名的怅然油然而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她,上次见面还是两年前的那次聚会上。他们在一家火锅店吃饭,合子,明月,老马,还有蝴蝶,加上他,一共五个人,像是五人帮一样,很是热闹。
他们总是会定期聚一次会,有时会是蝴蝶提出,有时会是老马,有时也会是合子,反正无论是谁,当中的联系人一定是潜水鸟。
他不但要负责联络到每个人,还要寻找个合适的地点,合适的餐馆。合子总是很忙,她的时间作息表和常人不一样,白天属于睡眠时间,夜晚才是她的世界。
一般都要下午才起床,等她到公司时,人家基本都快下班了,公司里的人都习以为常,因为她在整个办公室算是个另类。她会在公司里一个人工作到深夜,所以有事基本要在夜里才能找到她。
不过她也会因为各种事由凭空消失,即使找到她,也会纯粹因为心情不好就回绝说自己没空。
对于潜水鸟他们来说,这一切都能理解,因为她说自己患有忧郁症,并且一直在服药过程中。没有人知道她的忧郁症是否是因为那一次次的恋爱,还是家庭原因?因为她自己说起来,情况很是复杂。
明月毕竟是有家庭的人,不像他们那么自由,听说她已经准备要生孩子了,她丈夫对于有没有孩子无所谓,但是她想生一个。
蝴蝶和自己一样,时间好约。
老马行踪不定,有时候在北方,有时候在山上,他如今可说是都市云游人了,儿子已经上了高中,过起了住校的生活,一周回家一次,他和老婆两个人算是从战场上退了下来,开始马放南山。
那是个冬天的夜晚,他还记得蝴蝶穿了身紫色的毛衣,紧身的,衬得她窈窕的身段。真是奇怪,像她这个岁数的女人很多都开始发福了,但是蝴蝶依然很瘦,又高又瘦,看上去清冷典雅。自己来时,她已经和老马在那里有说有笑了,他本想在她身边坐下的,但是老马硬是拉着他坐在了自己身边。老马的热情是不能拒绝的。
坐下前他迟疑了片刻,坐下后小心看了看蝴蝶,她含着微微的笑容,也许她早已明白,她的笑容朦胧而含蓄,也只有他能读懂其中的意味。
那天的聚会他其实心情复杂,因为他知道自己即将远行离开魔都。一直到聚会即将结束前,他才忽然说起了这事,说自己要换工作了,可能要到外地去。大家都很惊讶,他小心留意着蝴蝶的神情,虽然不动声色,但是目光中闪过的那一丝难舍和留恋,怎能逃过他的眼睛。
她没说什么,只是问了句:什么时候走?
他说,自己还不确定,可能年底前就会走。
他说的有些黯然,她听的更是默然。那一刻,其实气氛有些变化,只是其他三个人都茫然不觉。潜水鸟很想能单独和蝴蝶相处一下,不过一直司不到机会,唯一的机会是饭后在楼下大厅里等合子和明月去洗手间的间隙,老马四处溜达了一下,蝴蝶坐在长椅上,他悄然坐到了她身边,说,上次去老马的山上还是蛮有趣的?
蝴蝶说,嗯,是啊。
潜水鸟说,什么时候我们再去一次?
蝴蝶说,好啊。
其实没有下一次,因为蝴蝶的冷漠让他不好再邀约下去,那次谈话让他内心很不舒服,忽然间觉得蝴蝶完全辜负了自己的一腔热情。一种失落让他完全没有了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