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各个基层公安部门都有不少调查材料上报到局里,光叫陈贵生这个名字的人就查到了几十个,可是经过一一核对,又都被一一排除]虽然他们对这个犯罪嫌疑人掌握的材料不多,一张画像又模糊不清,但幸运的是,他们都知道了对方有个最大的特征,就是在左眉头和左嘴角下各有一颗黑痣,以此来做为寻查的根据,明显精准的多。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庞大的警察网络几乎将若大的市区翻了一个底朝天,不过仍然没有找到要找的人,时间一长,又没有结果,无论对谁在信心上都有很大的影响,尤其对肖锋他们,完全处在了一种进退两难的境地。能否找到陈贵生,在这个问题上,谁也不好回答。
在今天的办公会议上,所有人都沉默不语,其实该讨论的也都讨论完了,再没有什么新鲜的话题可供研究。
“我认为是不是象监狱方面也应该重点查查,以前有不少劳改犯被判刑之后就注销了户口?”这时;有一位局里的干警首先打破了沉默道。
“哦,这种情况多么?”肖锋问道。
“从八二年大搜捕时,有不少这样的情况”
“好,我看这倒是一个有价值的见议,我们现在就去劳改部门查一下,不论结果如何,决不能放弃任何一条线索”肖锋决定道,他虽然鼓励着大家,可心里也感到非常茫然。
二天之后;办公室的电话铃突然响起,抓起电话,派出查案的人员报告了一条振奋人心的好消息,说他们在劳改局的一份档案材料上果然查到了一个名叫陈贵生的犯人,外貌特征基本符合疑犯形象,该犯人确实在八二年被判处了十年有期徒刑,并被注销了户口,目前正在东北一所监狱里服刑。得到这个消息,肖锋他们是喜忧参半,喜的是终于找到了人,忧的是一个正在服刑期间的犯人怎么会跑到成都作案?要想搞清这个问题,对于他们刑侦局来说容易的很,这就是权力的作用,还没用了一个小时,信息就反馈了回来,该犯人虽还在服刑期间,但在八五年就被保外就医。问题清楚了,沉闷了十几天的干警们足以能为之而欢欣鼓舞一下,现在大家最需要的就是振奋精神。
夜里十点多钟,距离王顶堤不远的一处老居民区内,几十名警察将一栋房子秘密封锁起来,房子里挂着窗帘亮着灯,不时还有打麻将洗牌的声音传出来。居民委员会的一位老大娘在警察授意下前去敲门。
“谁呀!”屋里传出一个很不满意的声音。
“贵生,我是你吴大娘,我那门锁坏了,找你借样工具使使”
屋里磨蹭了一会,还是打开了门,可是就在开门的一瞬间,好几名干警,好几支枪已经迅速冲进了屋里。
“啊!你们你们干什么”。屋里人影晃动,一片混乱,不过很快就安静下来了。屋里一共有四个人,全部以聚众赌博的罪名带了出来,其中一个人就是陈贵生。
已经过了夜里十二点钟,市公安局刑警队人进人出显得很热闹。审讯室内;肖锋与郭处长亲自出面对陈贵生进行突审。陈贵生被锁在固定于地下的铁椅子上,一盏聚光灯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刺得他睁不开眼,审讯者都在暗处,雪白的墙壁上有八个醒目的黑体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总之;这里的一切都是为给被审者增加最大的心理压力而设计的。
陈贵生这个时候已经慌了,面对这样的阵势,他总觉得对方找他不会是因为赌博这种小事。有一位审问者好象很随便地问了几个问题,如姓名,年龄,住址等等,然后便不出声了。这样相持了好一会,对方越是不出声,陈贵生就越是感到紧张,思绪也就越加混乱。
“陈贵生!”肖锋这时突然点了他的名字。陈贵生不由被吓了一哆嗦。
“知道为什么找你来吗?”肖锋开始提问。
“不不知道”陈贵生瞪着惊恐的眼睛道。
“你的问题很严重!”肖锋没有再提问,却冒出这么一句。而陈贵生的额头却已经见了冷汗。
“说吧,争取一个坦白从宽,别忘了,你现在还是在服刑期间,对于这里面的利害,你应该很清楚吧”郭处长跟了一句。
“我没干什么呀”
“没干什么,我们会把你请到这来吗?”。这种审问方式都是对心理素质差的人惯用的技量,他不提醒你为什么,就让你自己去猜,等猜到心乱如麻,血压暴涨时,自然就绷不住了。
“好好想想吧,你的机会已经不多了”肖锋说到这便不再言语。
“我真的没干什么!”陈贵生转动着眼珠,脸皮因为紧张的原因不停地抽动着,带着眉头上那颗黑痣也抖动个不停。
郭处长开始接过话题,他的面像比较和蔼,所以问话也显得平和一些,正好与肖锋形成松紧两个反差,他问道:“听说你这两年没少出门,都去过什么地方?”
“北京”
“还有呢?”
“石家庄”
“还有呢?”
“还有还有上海”
“很好,离目的地越来越近了,继续说”
“好象没有了”
“没关系,再想想,吸烟吗?”郭处长一直用这种聊天似的口气跟对方绕着圈子。把个陈贵生绕得是头昏眼花。
“八六年**月份,你去成都干什么去了?”肖锋这时又突然问了一句。陈贵生一听这个问题更傻了。
“快说了吧,我们如果没有真凭实据,是不会问你这些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