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东东按时起床打扫卫生,早饭时,他刚坐下还没动筷子,林师傅就唠叨起来:“瞧你这身衣服脏的,从哪儿擦这么多铁锈?快脱下来让小华给洗洗,把海涛以前的衣服找几件先换上——”
“等我晚上自己洗吧”东东也看见自己的衣服确实不象样。
“哪这么多事,大小伙子洗什么衣服?快换下来,再给找件毛衣,穿这么单,又不是过夏天?还不冻出毛病来!”林师傅关心道。林华这时已经从屋里找出一些东东大概能穿的衣服。东东只好接住要回去换。
“怕什么,不就换换外衣”林师傅笑道。东东只好把衣服脱下来,没想到这一脱又有麻烦了。
“哦?怎么搞的?衬衣上怎么也有铁锈?”林师傅很纳闷。东东也想起来这铁锈是夜里练功包秤砣沾上的。
“快把衬衣也脱下来,裤子晚上回来换也行”
东东只好再把衬衣脱下来,可是这下更麻烦了。
“哎呦!这又是怎么回事?你身上怎么青一块,紫一块的?象是被谁打的?!”林师傅吃惊地站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昨天干活碰的吧”东东应付着。
“开玩笑,干活能碰成这样?”
“没事的,我以后注意点就是了”东东当然不能说是被秤砣砸的。林师傅见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好让换上衣服,赶紧吃饭。东东只顾闷头快吃,快些去上班,省得再有麻烦
就这样一晃便是一个星期,东东有了稳定的工作和住处,有了充足的练功学习的时间,有了关心他的人,心情倒也很舒畅。今天正好是休息日,林师傅的儿子,儿媳也抱着孩子回来看望父亲。林师傅把东东介绍给儿子认识,经过接触攀谈,东东发现林海涛的性格跟他父亲一样,即爽直又和善,只是比父亲文静的多,看来这与文化修养有关系。当一家人围坐一起吃团圆饭时,林师傅对东东好象特别偏爱,有意让东东坐在身边,有说有笑,递菜劝喝,其实林师傅这个人好就好在总是为他人着想,他这样做是怕东东产生拘束感,一家人吃团圆饭,一个外人坐在其中当然会不自在。
等吃完饭,林海涛两口子也就和东东熟悉起来,玩笑聊天无所不谈,尤其林海涛的妻子更是爱说笑,说起话来无拘无束,而且几乎每一句话都要把东东扯上:“爸,您的眼力就是好,他要做您的女婿,绝对是个顶梁柱,我看不错”。东东当然能听出这是什么意思,反而觉得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他想找个借口脱身,可又没有机会。一家人最后彻底把东东当成了中心,品头论足,也真也假地谈笑着。林师傅脸上挂着若有所思的微笑。林华也是脸色通红地躲闪避让,低头不语。东东心想要坏事,他并不是嫌弃什么,只是根本不想考虑这个问题,他认为此时来谈论男婚女嫁简直就是一种难以承受的压力,总之;他觉得自己不可能走到这一步,好不容易等到林海涛夫妻告辞离去,东东这才长出一口气。
下午;有几位老棋友又来邀请林师傅出去杀几盘,林师傅平时除了爱喝酒,另一大爱好就是下象棋,不论手头有什么事,只要听说喝酒或下棋,便挪不动步了,所以论喝酒,是有名的一瓶不倒;论下棋,在这一带也算是路边棋坛的高手。此时正好没事,林师傅带上一只小马扎就出去了。
东东也趁机溜回屋里想休息一下,没想到林华又来了精神,她反正和东东已经处得很熟悉了,没事也喜欢找东东聊天,什么天南地北,理想未来,都是些浪漫的话题,她这时正好拿着一本诗集来到东东屋里。东东刚躺在床上伸个懒腰,只好又坐起来。
“东东,你能不能帮我温习一下功课?”
“没问题,温习什么?”
“化学”
“那你拿本诗集干什么?”
“哎呀!拿错了,那就帮我学学诗词吧”
东东看出她的眼神与平时大不相同,所以也就小心翼翼,不敢胡言乱语,以免掉到进退两难的窘境中。林华说是学习诗词,可东拉西扯也不知说些什么。东东因为产生了怕的念头,尽量不提‘怎么了’或‘为什么’,不论对方说什么,他只是哼哼哈哈应付而已,实在谈到危险之处就装聋作哑,难得糊涂。其实;他早看出了林华对他的心思,他本来在同龄人中就是个聪明绝顶的,而且见识又多,年龄不大却是一个阅历丰富的老江湖,对于林华这种女孩子单纯的举动,他看的很清楚。一直等到林师傅回来,一直等到晚饭之后,东东这才得以松弛下来,他觉得和林华谈话比面对警察胡搅蛮缠的审讯还费神。
又到了深夜,东东离开房间,他从前几天就把练习拍打功的时间提前到了夜里十二点钟,相反打坐的时间只有一个多小时,他重点把精力都用在拍打功的练习上,从昨夜开始,就不需要再将秤砣包起来使用了,这也是个了不起的进步,虽然付出的代价是全身青紫,但他心里非常高兴。他带上链锤,关好凉房门,回身迈步却一脚踢在水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