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安听到王老夫人一声喊,连忙应声:“外祖母,是我。”
说到林玉安,王小娘便把她叫到身前来,亲自斟了一杯茶递给林玉安:“自打你出生,还没有见过外祖母,快些给外祖母磕头敬茶。”
王老夫人面容慈和,让人不由亲近,林玉安微微抬头,见她正笑盈盈的看着自己。她这才察觉手心已经满是冷汗了,跪下磕头起身敬茶,甜甜的喊了一声:“外祖母!”
“嗳!”王老夫人笑着接过茶盏,喝了一小口便放在一旁,拉过林玉安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抹了一块成色上好的羊脂玉镯子套在林玉安的手上。
玉镯温热,久久不凉,想来定是好东西,素来都说长者赐不能辞,林玉安便大方的收下了:“多谢外祖母。”
话音刚落,便听到一阵脚步声响起,有珠钗环佩碰撞发出的清脆叮当声,少女独有的清灵笑声响起,便听门口的仆妇高声道:“各房的姐儿哥儿都到了。”
王老夫人身旁的素妈妈便上前去迎。珠帘轻响,一群人便闹闹热热的进了堂屋。
林玉安骤然见这么多和她年纪相仿的兄弟姐妹,心中难免有些惊惶不安。
正如坐针毡间,便听见一道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这可就是五姑姑家的玉安妹妹?”
说这话的是几个姐妹中年纪最长的那位,王老夫人笑道:“这正是你五姑姑家的姐儿。”
转头又对林玉安道:“这是你二舅舅家的大姑娘,王萱柔,你就叫她大姐姐便是,不必生分。”
林玉安忙笑着对王老夫人应是,又对着王萱柔低声道:“大姐姐妆安!”
“嗳,妹妹真是个神仙般的人物!”这话说来是逗笑的,便听王老夫人笑骂道:“你个猢狲,就知道打趣新来的安姐儿。”
几人哄堂大笑,这才听王老夫人正色道:“你们也来给五姑姑问个安吧!”
八九人便肃声齐齐对王小娘行屈膝礼道:“五姑姑妆安!”
王小娘笑着应了,让霍妈妈一人送了一个荷包,荷包沉沉的,看着应该是装了什么金叶子之类的讨喜物件儿。
这一番见礼之后,王老夫人便对王萱柔道:“柔姐儿,你带着安姐儿和众姊妹去后面的花厅,大家熟悉一下,以后要常在一起玩儿的。”
王萱柔恭敬的欠身道:“孙女明白。”
王小娘笑着叮嘱林玉安要和睦姐妹,才让她跟着去了,自己留下来同王老夫人说话。
从月亮门出去往右走,穿过一个七拐八折的庑廊,便到了一个坐落在花园的三间屋子前,看着应当是花厅了。
有丫鬟打了帘子让几人进去,王萱柔一直拉着林玉安的手,叽叽喳喳的讲着京城的趣事儿,林玉安闲静惯了,一时不知说什么。
进了屋子,只见丫鬟把前面的门也打开了,外面竟是一处碧波悠悠的鱼池,外面种着柳树合抱池塘,几棵粉白相间的重瓣海棠花交相辉映。
风拂弱柳,燕衔春泥,花团锦簇中露出碧瓦朱甍,飞檐壁角,令人不由赞叹这钟鸣鼎食之家果真气度非凡。
屋子里梁柱间挂着斑竹帘子,此时都半卷着,地上铺着猩红撒花蝙蝠纹的地毯,前面放着一个彩绘放牛童子的案几,有丫鬟端着精致的糕点和上乘的瓜果上来。
王萱柔拉着林玉安,把几个姐妹兄弟都给她仔细的介绍了一遍,林玉安努力的记住每一张脸,匹配每一个名字,觉得有些吃力,余光瞟见门口的闲蒲正努力憋笑,她心头不禁气闷。
一圈姐姐妹妹看下来,原来二舅舅王忠德一房的子嗣最多,有三个嫡出,两个庶出,其次就是三舅舅王忠君,有三个嫡出,一个庶出。
可独独没有大房的孩子,林玉安心中不解,按理说大舅母齐氏三十出头,不应该没有子嗣啊,可是却没有听人提起。
林玉安隐晦的道:“怎么不见大舅母家的哥儿姐儿呢?”
她娇憨的模样让几个姊妹都很喜欢,听她问起这话,便都噤了声,王萱柔目光扫了一眼四周,低声道:“这话以后切勿再提,这可是大伯母心头的一根刺。”
林玉安心头一惊,忙一脸惊惶的捂住嘴:“这话不会让大伯母听去吧?”
见林玉安这副模样,和她同龄的王萱瑶忍俊不禁:“你来时没有看见对面的郡主府吗?平日里大伯母就住在郡主府,这边也有院子,只年节时才过府来住。”
想到门口是看见的安宁郡主府,林玉安释然,齐氏是恒王长女,恒王又是当今圣上的胞弟,齐氏家世显赫,自然有对抗王家的资本,只是为人妻,为人媳,太过强势真的好吗?
林玉安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她正为着怎么记住这些人发愁呢!
“既然玉安妹妹我们都见过了,我便先回去了。”说话的是二房嫡子王元松,他长得中规中矩,有一种儒雅的气质,一看就是个读书人。
王元松一开口,二房庶子王元柏和三房嫡子王元枫便纷纷开口告辞,这几人一走,便只剩下几个姐妹和年仅七岁的三房庶子王元竹。
林玉安发现三房的几个姑娘都十分安静,不爱说话,有种清雅的气质。三房的王萱薇和她同龄,王萱蓉比她小一岁,都是嫡出姑娘,落落大方,有大家闺秀之派。
唯独二房的庶女王萱蕊一直不说话,眼睛都是往上瞧的,颇有几分傲慢的姿态。
这让林玉安心中不解,二舅母是荣国公府的嫡女,身份贵重,几个嫡出姐妹都温和有礼,一个庶女却把架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