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已深,府里的人都睡下了,只剩下巡逻的侍卫还提着灯笼在巡夜。
木瞻小心翼翼的放轻脚步走出自己的院子,走了两步又觉得不对劲,这是自己家自己为什么还要偷偷摸摸的像个做贼的一般?
这么一想才觉得不对,于是挺直了腰身继续往前走,但是脚步还是很轻。
嗨呀这么走要走到何年何月,木瞻干脆直接开始飞檐走壁,反正翻过这墙隔壁就是木睚的院子了。
还别说,这飞檐走壁不仅走得快了跑起来感受这夜风还惬意舒服,木瞻在夜里灵活的像一只飞狐,不一会就踏着月色跑到了木睚的院子里。
果不其然,木睚也没有睡,自己一个人怀里抱着那柯萨辛的小猫儿独自靠在上午他和大巫师下棋的地方。
月色倾倒,泄了银一般全都洒在木睚身上,他一身白衣肤色也是白嫩如玉,一双金色的琥珀双眼静静的仰望着天空中那一轮明月。
他好似月下仙人,不经意之间流落凡尘,愁思着天庭的月色在想法子回去。
木瞻十分忍心的打破了这份美好的画面,快步前去直接进了屋里,一顿翻找之后找到了那微厚的披风先给这仙人罩在身上。
“未央哥哥还真当自己是仙人了,这九月夜里秋风萧瑟含凉,回头伤风寒了,看你用什么身体去利炬山狩猎。”
木瞻将披风没好气的盖在木睚身上,然后气鼓鼓的一屁股坐在木睚身边,嘶!这夜晚的地上还真拔屁股,真叫人凉的脑子都僵了。
见木瞻龇牙咧嘴的模样,木睚笑将披风取下来,他终于舍得离开那根柱子,挪着身体和木瞻贴着坐下,他将披风盖在腿上,另一半盖在了木瞻的腿上。
“长乐最疼我,我若是走不动了长乐会寻最舒适的马车载我前去。”木睚说话温柔动听,仿佛哄那小孩子一般,但凡说话大点声就惹得那孩子不开心。
偏偏木瞻是个不争气的家伙,木睚稍微哄一下就好了,木睚见他气鼓鼓的模样只觉得可爱“你这大半夜不睡觉,来我院里就为了生气?詹王这么清闲么?”
听了此话木瞻更是生气了!转过头去双眼直勾勾的等着木睚,那边的手指头一下一下的敲着地上“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还不是未央哥哥暗示我夜晚前来,如今长乐来了哥哥又说我不请自来,我看你就是诚心戏耍我取乐。”
木睚眼睛笑眯眯的就和那天上的月亮一般,他笑而不语这惹得木瞻更加生气“若不是在这等我,你在这空坐着做什么?真是没见过比你还矫情的人了,未央哥哥有什么事就说吧,免得更深露重真生病了。”
归根到底木瞻还是最担心木睚的身体,在木瞻的记忆里木睚总是病殃殃的像个瓷娃娃手上稍微一用力就碎了,记得有一年自己带着他在外面做了一阵子,叫那风呲到了头,这下可好深夜里就发烧了病了足足十几天。
木睚的声音很轻,似乎有些犹豫“大巫师......”
“嗯?师傅怎么了?对了未央哥哥你也算是师傅的徒儿,为何你从不称呼大巫师为师傅,总是叫他大巫师多生分啊。”木瞻瞪着他圆圆的眼睛微微歪着小脑袋似乎对这件事极其不解,此刻这模样就像木睚怀中的猫儿一般,可爱有余天真无邪。
大巫师是个工于心计的人,只能敬重不能敬爱,只可供奉不可信赖。
木睚想这么跟木瞻说,但是看木瞻对大巫师早就视他为父对大巫师无比的信任和依赖,若是说出这种挑拨离间的话只怕也是会被木瞻绝口否决,反过头来他还要劝说自己别太多心。
于是这话到了嗓子眼,木睚却硬生生把他咽了下去“大巫师可否也一同前去利炬山?”
木睚漫不经心的问道,木瞻却是兴致勃勃的回答“去的去的,师傅这次不知怎的转了性子,若是以往他肯定是推脱一番躲懒去了。”
怀里的小猫儿喵喵的叫了起来,在木睚的怀里蹭了蹭撒起娇来,木瞻却横眉瞪眼,小小玩物居然敢在木睚怀里撒娇跟自己争宠!
木瞻一把将木睚怀里的小猫儿抱到自己怀里,不对,与其说是抱不如说是掐着猫儿的肚子直接给捉过来,这也就是夜深了柯萨辛早早地睡下了,否则叫柯萨辛看到有人这么欺负自己的猫儿肯定双刀已经握在手里了。
猫儿很不喜欢木瞻,挣扎着直接跑回了屋里,支走了这么个小家伙木瞻却得意了起来,木睚不知道说什么好,他顺手将身上的香囊解下来塞到了木瞻的手里。
“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久没和你坐下说说话了,你入仕不久,这朝堂风云诡谲,你可千万要小心,长乐记住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那些油嘴滑舌两面三刀之辈,也不要过分依赖谁,权利要把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安全的。”木睚絮絮叨叨的说着,也不知道木瞻是否能听得进心里去。
即使知道只是白白浪费口舌,木睚也要絮叨一遍,有些话要说出去叮嘱过了才能安心。
木瞻握着那香囊,这香囊不是别的正是白日里那个绣着仙鹤的精致香囊,木瞻小小的眼睛里透着大大的疑惑“未央哥哥这是做甚?”
“白日里看你一直盯着这小玩意,你若是喜欢就送你了。”木睚轻描淡写的带过,要说他这哥哥也不知是个无情的人还是对于情爱之事过于榆木,这姑娘家送的香囊怎可轻易转手送人?
木瞻反手将那香囊丢回了木睚怀里,语气里似乎有了些许恼怒“姑娘家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