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前,刘鋹还在暖和的被窝里和宫女厮混,结果,父皇刘晟的死讯很快传来,他也就被龚澄枢和卢琼仙促请着拖了出来,随后套上一套刘鋹从不曾穿过的冠冕袍服,拖到了这龙德宫大殿之上。
正殿上,还摆放着一口匆匆挪过来的金丝楠木寿材,里面正是刘鋹的父皇刘晟的尸首;另外还有几具更加新鲜热辣的美女尸身在左右薄棺里放置,据说那些都是被卢琼仙指认为害死先帝的邀宠奸妃、所以赐死给先帝陪葬。
当然了,此前刘鋹只和宫女厮混****,却不找妃嫔,这并不是因为他不想,而是因为他如今还没有正式的嫔妃。作为先帝刘晟的长子,刘鋹今年才14岁。年纪如此有效,所以自然不可能有正式娶妻立妃的事情,有那方面需求的时候,也就随手拉一些近侍的宫女解决了。
“阿父,孤昨夜三更过半才睡的,如今可能回去睡个回笼觉么。”刘鋹大大地打了个呵欠,随后对着龚澄枢埋怨地说道。
阿父是昔年汉灵帝时对十常侍中张让等辈的称呼,也是唐僖宗对大太监田令孜的称呼。刘鋹如此称呼,实在是让龚澄枢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几两。站在一个太监的角度来说,被皇帝称作阿父,也算是走上人生巅峰了吧。
“哎呀,陛下此刻应该改口自称‘朕’了,绝不能再用‘孤’这个称呼。”龚澄枢用好像喝开水被烫到的那种夸张语气,谄媚地纠正了刘鋹的错误,随后委婉劝谏,“先帝山陵崩,卯时朝中群臣便要进宫吊唁了,陛下灵前登基,怎能不注重影响呢。还请陛下暂且忍耐,做出为先帝哭丧守灵的姿态才好。”
“话是这么说……可是如今不是才寅时么,到卯时上朝还有一个时辰呢,孤……唔,朕便在御座上躺下睡一会儿,有大臣进来的时候,阿父再叫醒朕便是。到时候再装模作样也来得及。”说着,刘鋹也不等龚澄枢回答,就自顾自往御座上躺下了。
龚澄枢表面功夫都做了,见刘鋹还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自然也就不会继续顶风苦谏。原本这些太监就大多是实用主义者,人性淡泊;相比于已经人走茶凉的先帝来说,他自然更尊重刚刚上位的新帝的指令。
刘鋹补了个回笼觉,到了约摸卯时还差一刻的时候,才重新被龚澄枢叫醒。那时,已经有一些到得早的朝臣惊闻陛下驾崩的消息,在那儿震惊不已了。所幸刘鋹本就是刘晟嫡长子,在刘晟死之前,也早就立了刘鋹为太子,可谓是名正言顺。加上刘晟的兄弟已经被杀光了,刘鋹自然也没有伯叔在世。整个权力交接的过程还算顺利,没有引出什么异议。
朝臣到齐之后,略微补觉补得有点儿精神了的刘鋹自然还是要装出一副丧父的悲痛神色,抽抽噎噎地哭了几场,也算是把场子镇过去了。
……
古人父母亡故,当守制三年。然因国不可一日无君的古训,所以到了天子那里,都是以日代年。刘鋹给刘晟哭灵守孝了三天,便算是完事儿了,随后便正式举行了登基大典。兴王府当地的朝臣自不必说,人人都要参加朝拜。即使是附近州郡的方面要人,也要各自回京朝贺。
同时,按照惯例,先帝死后,当年应当继续使用先帝年号,直到来年正月,才正式改用新君年号。不过如今才刚刚正月过半,如果不换年号的话,乾和十三年的年号还得再用十一个月多。刘鋹觉得不吉利,就和龚澄枢卢琼仙商议了一下,力排众议,在登基后即刻改年号为大宝元年。
正式登基称帝之后,刘鋹自然是急不可耐地做了一些原本做太子时候因为年纪太小、还来不及做的事情。比如原本因为他才十四岁、没有大婚,只能和宫女私下里鬼混。现在立刻把一个他从大食国海商那里买来、玩弄了数年的波斯女奴册立为妃。那波斯女奴连汉名都没有,在册封诏书上只能临时起个名字,叫做“媚猪”。
之所以这波斯女奴会得名“媚猪”,主要是因为此女肤色黢黑、体态肥腯,活脱脱就是一个土肥圆。刘鋹册立此等女人为妃,口味之重,也算是惊世骇俗了。
另外七八个此前被刘鋹偷偷摸摸宠幸过的宫人,也在两三天内全部册封了封号。除此之外,刘鋹还不忘接收老爹嗝屁之后玩剩下来的女人。卢琼仙、黄琼芝这两个先帝时候就作为才人、女侍中,参摄朝政的女人,自然是马上被刘鋹也给啪啪了收用;至于先帝玩剩下来的侄女儿们、也就是刘鋹的堂姐妹们,刘鋹也挑拣一番,把十几个年纪明显比自己大好多岁的堂姐都丢出宫去,只留下年轻貌美。
这一系列的举措,自然是让许多以纲常为国本的大臣反应激烈。刘鋹的年幼即位,以及所表现出来的对先帝孝道上的不足、对仁孝礼法的蔑视,还有后宫宫禁的混乱,都导致朝中一些忠直之臣提出了许多激烈的进谏言辞。这些进谏者中,又以刘鋹任太子时的老师、太子太师钟允章为首。另有礼部尚书薛用丕、谏议大夫王珪分掌职司在此,自然也是力谏不休。
刘鋹少年心性,刚刚当上皇帝,怎肯受这些文臣管束?登基不到半月,就恢复到了他父皇当初那种不再上朝、朝政悉数决断于宦官、宫女的状态。薛用丕、王珪劝谏无门而入,只得作罢。钟允章仗着自己原本是帝师的身份,一时不信这个邪;居然还上了一份言辞激烈的奏章,奏请诛杀内宦乱政者首恶数人,以振朝纲。
这份奏章因为内外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