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军刮练的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为了给新军新的气象,装备的优化激励也着实算是变着法儿的翻新。
三月底的时候,吴良眼见着隔壁一个营的士卒因为在体能战技的比拼中取得了全指挥第一、全都前五的成绩,全营一百号弟兄比旁边的友邻部队先换上了全套锻钢板甲。着实让吴良眼热不已,回来后少不得体罚了梁满仓等一干弟兄,无奈自己的队全部是新丁,没有当初老亲从都里过来的老兵,要拼体能进步速度着实有些麻烦,短时间内怕是没希望了。
四月初,同一个指挥里又有另外一个营因为在弓箭训练中优胜,拿到了全新的复合弓和神臂弓换装,替了原本的二线旧弓。从都头到军使、什将、队副还额外拿到了新的佩刀——那是一种介于横刀和倭刀之间形制的刀具,有人拿来试过,说是比倭刀更加锋利坚韧,哪怕是锻钢板甲都能划开。
据说这种新式刀的生产方式参照了倭刀的反复折叠锻打法,做到了六百叠六百锻的程度,只是锻打的手法不再是靠刀匠拿锤子直接敲,而是在长兴钢铁厂外另起了一条水力锻造产线,用锻造水锻板甲的方式来锻刀。把锤头改成适合锻刀的形状后,就靠水锤的巨力均匀而反复地持续锻压,实现六百锻所需的时间可比原来日本刀匠那种需要耗时几个月的工艺简便得多,省时几十倍。改良之后,甚至可以把锻锤截面进行重新设计,允许锤子下面并排放五块钢条一起锻。指挥使和虞侯以上级别将领用的佩刀,更是要用这种水锤冷锻法锻造一千次折叠,达到日本刀当中最高级别的要求。
海南岛石碌铁矿的材料原本就伴生有微量的钛、镍元素,只是分布比例不好控制,用于锻刀的上等好钢还要额外从新占领的江西地区开采钨矿进行钢材熔炼时的调质,所以从钢料上来说,吴越的新刀也是全面超越了日本刀。锻造、材质、应力都有优势的情况下,在热处理时再抄袭日本刀的现有优势,将来在高档刀具上,也就彻底摆脱了对日货进口的依赖。新刀被直白地命名为越刀——主要是吴钩那种利刃名号古代已经用过了,再叫吴刀难免有重复不易区分之嫌,不如直接叫越刀。
……
看着友邻部队纷纷靠体能、技巧得到了提前换装的物质激励,吴良心中暗自着急,他的队已经拖了全营的后腿,说不得只能暂时在文化课上扳回一点场子。幸好工程兵出身的人比野战部队的兵源来说,在初步算学和识字上总归有些优势,到了四月中旬的时候,全指挥识字、加减法考核中吴良所在的营总算是夺取了一个全指挥第一的成绩——营内所有士兵都在一个半月内识字一百二十个,是全指挥最高。
当然了,这样的成绩在那些落败的战友看来完全不当回事儿,当兵的不就该是靠力气战技过活么?识字是次要的!就算非要识字,差不多够用也就行了!
对于这种不给面子的错误认识,自然需要一些上头的赏赐来堵嘴。因为据说文化课考核优胜的,一样有对应的优先换装奖励。
“梁满仓!去,到都头那里把咱们队的新装备拿来!”听说奖励的东西从后勤那里发下来之后,吴良便一脚揣在他那铁杆马仔屁股上,让他去做一回苦力。梁满仓苦着脸跑去都头的营房,没过半刻钟就扛着一个大得吓人的麻袋回来了。
看到那麻袋的时候,吴良倒是吓了一跳,心说梁满仓这小子如今体能见长啊,这么大一个几乎可以装下一头牛的麻袋都能扛得起,让其他几个弟兄过去接下打开,才发现东西其实不重,无非是每人两身裁制齐整的新军服。
别人训练卖力得的奖赏都是钢甲宝刀、强弓硬弩,文化课优胜只拿一些衣服,自然是让人心中不忿。正想着如何给友邻部队的“武力兽”打脸的吴良一下子就觉得精气神都跨了下来。挑出一整套来看了一下,无非也就是一套裁剪得体的染色素绸里衣,外加一套大红的棉麻布料外袍,还有一份可穿可不穿的斗篷。服饰形制无非是上衣、裤子、筒袜,衣裤边缘都有卷边缝纫进去牛筋的松紧带以便扎束整齐。
吴良拿出试穿了一下,舒服倒是舒服了,可惜并非难得之物,便说:“这般东西还如何说嘴。虽说这绸子样子不说,至少织得厚重密实,着实是好料子,价钱比钢甲强弓却是贱了不少。拿这与人比并,还不被人耻笑。”
“听军需的录事说了,这厚重又滑韧的绸子做里衣,正好可以防着万一有箭矢射穿了外面的甲胄,还能用绸子包住箭簇的倒钩、血槽,不至于入肉后出血太多,拔箭时也不会钩伤骨肉。如此倒也不算是纯为了穿着精神。这般绸子也就苏湖一带可以大量产出,抑或是川中出蜀锦,湖南出粗绸。换做北方人,是断然用不起的。”
“好吧,便算是如此了,好歹有个说嘴的名头。某从家父那里听说,这两年大王派了一个新考出工科科举的樊若水,最善兴修水利的,发配去两广陪着大都护在珠江那儿治理湿地泥沼,大片大片开桑田养蚕,如今这蚕丝的产量怕是没几年又要超过棉花料子了。朝廷还真是钱多了烧的,普通大头兵也有全部穿绸子的日子。”吴良无奈地脱下新军服,再拿在手中细看,一边看一边口中说着一些在他看来下面大头兵不知道的“秘辛”。
一旁的梁满仓正在那儿拾掇一套套的衣服给兄弟们分发,一边疑问说:“在两广治理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