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龟伸出脑袋,望着王格冒远去的身影,毫无波澜。
张季峰对王格冒的不满与日俱增,不仅是两人私仇,虽然张季峰同样是乖戾犬儒之辈,但对于昏官王格冒而言,是小巫见大巫。
心生怨气无处发泄,一恼火就手劈在无辜的乌龟背上,以卵击石的后果只能是让自己叫苦不迭。
可怜的张季峰受气不说,旁人看他家族势力不弱,自己没受到多少恩惠,要是其他兄弟和父亲愿意出面帮忙,哪会是今日不过小捕头一个?个中辛酸有谁知?
受惊乌龟缩回头,只剩下贝壳,待张季峰哎呦喊疼,又慢悠悠伸出头凝视这可笑的对手。
虎落平阳被犬欺,事到如今,连小小乌龟都看不起自己!气不打一处来,王格冒实在可气,竟然处处针对,让人咬牙切齿。
躲在一旁的小吏默不作声,不敢得罪王县令和张捕头,夹在二人中间很是为难。
王县令交待衙门里头的小吏管好他掌中宝小乌龟,自己出去潇洒。张捕头又暗自唆使小吏不要尽心,让乌龟死掉才好,乌龟是吃好一天饿一天,没有一个坚强的小宇宙应该放弃龟生了。
待张捕头离去,小吏收好乌龟,正准备往偏房走去,被迎面走来的柳不闻拦住。
柳不闻:“这位官爷请留步。”
小吏下意识用手护住乌龟,柳不闻斯斯文文又让他放松警惕。
柳不闻:“今日在下前来教化刑犯,正好打听是您当值,望带领在下前去。”
一番解释小吏是能明白的,把乌龟放在笼子内,先带着柳不闻去囚牢。
小吏先一步离开,柳不闻很是狡黠,稍一挥手指向笼子做指示,待两人都离开后,罗甘蹑手蹑脚地将笼子带走,顺势扔到墙外接应的二虎手上,有条不紊。
竹林大公会中一群人围着一只缩头乌龟看,几个眼睛直勾勾地盯住背壳。
农民甲:“这事会不会做的太缺德?”
罗甘叼着一根前些日子从村里带回的麦穗秆,气定神闲:“是智取,谋略。”
二虎跟张季峰一样,冲着背壳拍两下,更容易吓着乌龟。
德叔:“阿罗啊……你父母尚在世的时候,从小可叮嘱你要出人头地,成为报效国家的好人啊!”
在罗甘心中,之前遇上那么多怪事都给闯过来,在现实中自己叫做李闯来,可做事畏畏缩缩,顾左右而言他,完全没有闯劲。在游戏中总算找到自己想要的生存方式,每次一听洗脑的鸡汤就觉得一阵反胃,没脑子的人才会信这种阿q精神,让游戏获得胜利才是王道。
罗甘:“那我父母出人头地报效国家了吗?”
德叔面露难色:“你父母是勤勤恳恳的农民啊,是大地的孩子,辛劳一辈子没拖欠过一次交粮。”
农民甲和二虎啧啧称奇,罗甘不以为然。
罗甘:“既然自己做不到,就不能要求子女做到,我想他们必然是期望我过得更好对吧。”
不按套路出牌的罗甘是很让德叔无奈,劝他安分守己从来不听,比憨里憨气总爱闯祸的二虎,运筹帷幄却深不见底的罗甘更让德叔担心。
乌龟还是不伸出头,雁山疑惑不解。
二虎:“俺们抓乌龟跟去司马宅邸有什么关系?”
罗甘把麦穗秆吐掉:“小乌龟可是王格冒的宝贝,万一它丢了,咱们把它往死对头张捕头那里丢会怎么样?”
农民甲和德叔是立刻会意了,二虎很是轻视不正当的做法。
二虎:“俺咋觉得手段这么缺德啊?”
“小时候你把炮仗往别人家里丢还少啊?”
二虎撇清关系,头一撇眼神躲闪:“那那那……哪能一样?”
罗甘伸手点了点乌龟,确实不动,柳不闻神情自若。
罗甘:“贤弟有什么好办法让乌龟动起来?龟要死在咱们手上,总觉得杀生于心不忍啊。”
柳不闻:“我也不知,只是王县令平时很爱学猫叫逗乌龟,模样还特别有趣。”
学猫逗乌龟?罗甘想起那时为了《唐诗三百首》和柳不闻潜入衙门,不巧撞见王格冒时就是如此,竟然在院子中学猫叫还以为撞了邪。
想来很是有趣,罗甘开始学起猫叫,中间夹杂着舌头打出的响声,一人像是唱出一台戏很是滑稽,周围人忍俊不禁。
应该是这场小型交响乐吸引乌龟,总算是探出了头,大家如释重负地笑着。
桌面上还放着小智的刻刀,罗甘拿来在乌龟壳刻上“王八县令”四个字。
门外雁山飞奔前来,一个滚地向前翻转,漂亮地出现在众人面前,最后还是如常没停稳滑倒在地。
罗甘挥手:“别皮了,有机会了?”
雁山点头,罗甘十分满意带上乌龟随着柳不闻再度潜入衙门。
王格冒赏梅回来心情大好,刚入门就四处寻找自己的掌中宝,负责看管乌龟的小吏直接跪倒连连叩头。
王格冒:“我的镇海神龟呢?龟呢?”
小吏:“大人……龟找不到了!”
王格冒怒发冲冠,火冒三丈。一把抓起小吏,喷涌的火山一瞬间就要炸裂。
王格冒:“给你一次重新说话的机会,要么你就准备重新投胎吧。”
小吏嘴唇打颤,双手做拳,整张脸跟地震了一般。,
小吏:“大人,神龟它……回龙宫做神仙去了!”
王格冒看周围人面面相觑,扭头回来一言不合手扇在小吏脸上。
王格冒:“回龙宫?你可真行啊!今天必须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