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们到了车里。

车里很黑。她的手很暖,一直抱着他。那柔软的呼吸,就在他耳边。

他们的脸蹭在了一起,已说不清是谁先开始的。她的唇就已覆盖在他的上,而当殷逢再次回忆起那一刹那时,只感觉到心脏剧烈一缩,那分明是在医院刚醒那天,被那个女人亲吻相同的感觉。

她亲吻的是他的灵魂。

她亲吻到了他的灵魂。

这个念头,就这么冒进了脑海里。强烈得如同一道亮光,再难停止丢弃。

殷逢看到了两个人在车上,亲密得如同孩童般的缠绵。看到自己傻傻地笑,又很想哭的样子,像一只可怜的落水狗。而她胆子更大,干脆压到了他的身上,蒙住他的双眼。

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他看到不到一切,只能感觉到她柔软的手掌,热切的亲吻和抚摸。

他说,阿许,我还要。

她说,好啊。

……

“殷老师!”

“殷老师!”

两个声音在耳边喊道。殷逢就如同被惊醒般,看清了眼前的涂鸦和小燕,还有他们身后的泳池——他已被他们从水里拽了出来。

而涂鸦和小燕看着他,都不做声。

殷逢伸手摸了一下脸,摸到了两行温热的眼泪。

他有些恍惚地抬头,又看了眼明亮的天空,云层很厚,太阳只露出一个小角,这就是大地上全部的阳光。他从地上爬起来,挥开他们想要搀扶的手,听到自己干哑的嗓音说:“陈枫呢?让他来我这儿,马上。”

——

听说殷逢今天要学游泳,陈枫就知道,这必然是个糟糕的上午。他索性躲得远远的,在别墅里找了个角落,看书酌酒吃花生米,好不惬意。

可小燕那么快找来,还是出乎他的意料——他以为为了尤明许,殷逢至少会在水里多坚持一段时间呢。

虽然殷老师嘴上绝不会承认。

“怎么回事?”陈枫问。

小燕犹豫了一下,小声说:“他哭了。”

陈枫一愣。

哭?殷逢?

这么多年,就没人见过殷逢掉眼泪。

“为什么?”陈枫往回赶的步子更急。

小燕露出有点奇怪的神色:“……游哭的。”

陈枫:“……”

这要是尤英俊,学游泳哭了,陈枫还能够理解。可是殷逢?那个成熟冷静甚至有些阴郁的心理学者?

难不成……苏醒后的殷老师也受了那段时间影响,变得有些孩子气了?

不知为何,想到这个可能性,陈枫心中竟涌起一丝温暖的感觉。

——

殷逢回房间后,冲了个澡,换好衣服,来到书房,情绪已冷静下来。但那莫名烦躁的感觉,总在胸口绕。他坐在老板以后,一脸阴沉地晒着窗外的太阳。然后尤明许在夜色里笑着低头亲吻他的模样,又出现在眼前。不知不觉,他就出了神。

等陈枫敲门进来后,殷逢已恢复一脸淡漠。他靠在椅子里,原地慢慢转了个小弧度,手里把玩着鼠标,过了几秒钟,才开口:“尤明许最近在忙什么?”

陈枫愣了愣,心想终于还是来了,幸好他一直保持习惯暗中关注。脸色如常地答:“应该在查新案子。”

殷逢静了几秒钟,又问:“和谁一起查?”

陈枫心想怪了,他怎么知道的?笑笑说:“他们组来了个新人,据说是个功勋刑警,很厉害,云南过来的,具体背景不清楚。”

殷逢其实也就是随口一问,听陈枫这么说,抬头望了他一眼,陈枫非常无畏地添了句:“长得挺帅的,单身。”还很有人格魅力的感觉,但这句话陈枫没说出口。

殷逢又闷了一会儿,说:“照片。”

陈枫低头在手机上翻了一下,这不是什么机密资料,所以他也能搞到,递给殷逢。

殷逢看了两眼,丢桌上。

陈枫想,现在唱的到底是哪一出,他到底要还是不要?一醒来明明就不要,还说道不同不相为谋,绝不会和一个女警在一起。可今天是受什么刺激,居然哭了,看完人家新搭档的照片,还一脸戾气。

不过,据陈枫对殷逢的了解,他心志坚定得很,也冷静得很,几时对女人认真过?多半还是不要的。

殷逢却站起来,说:“跟我出去一趟,拜访段厅长。”

陈枫:“是有什么问题吗?”

殷逢只是唇角勾勾:“没什么。失智期间承蒙师兄关照,现在恢复了,早该去当面致谢。”

——

殷逢提着礼物,西装革履、言笑晏晏地,与尤明许顶头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的上司相谈甚欢时,尤明许刚和许梦山、景平等人,驾车离开郭兴所住的小区。

许梦山开车,尤明许在后排,经过门口饭店时,还看到那鱼庄老板娘笑着招手致意。尤明许也把头探出,对她挥手告别。

许梦山心念一闪:“你刚才就是来找这老板娘确认的?”

“是啊。”

坐在副驾的景平也神色一凝。

鱼?

许梦山脑子里却像有电光火石,把一切都串了起来:

柜子里那熟悉的泥腥味儿,他之前一时想不起是什么,可不正是鱼腥味儿?

原本放了什么东西,能占半个柜子,还会沾上有鱼腥味儿的泥土?

另外,门口鱼池里养的不是金鱼,而是鲤鱼和鲢鱼,看着又白又新鲜,不像是养殖的。郭兴来湘城的时间太短,总不可能是自己买了鱼苗养大的。也不可能是从菜市场买的,他只在外面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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