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鹤龄瞧见姐姐希冀的八卦目光,点了点头道:“孔先生就是孔家大公子,时常来堂文馆教我们诗词,考教些学问。旁的事也很少听到了。”
张尔蓁继续问:“有听说过孔府办喜事吗,或是有没有丧事,婚丧嫁娶之类的?”
张鹤龄摇了摇头,钳了一块鱼肉吃下,原本想皱眉硬是忍住了,瞅着姐姐好奇的样子道:“孔先生是孔家嫡支,听说有个弟弟身子不大好,整日躺在床榻上养着。前日里我见到外院树下坐着一个男子,便猜着是孔先生的胞弟,因为长得和先生有几分像,只是面白如蜡,羸弱的很。”
那就是梁爱沅的未婚夫还活着了?不是未婚夫,该是丈夫了。梁爱沅没有白来一趟吧,既然孔二公子还能去堂文馆走走,想必身体也没什么大碍,至少没到吃喝拉撒都需要人伺候的时候吧,改日里要去孔家见见梁爱沅,这个伶牙俐齿的小姑娘不知道怎么样了。
张鹤龄招呼张尔蓁也吃,没道理姐姐做好的饭菜只他一个人吃的事儿。直到张尔蓁咽下第一口才感慨道,不是她技术变差了,而是她的胃口被奶娘养叼了。前世她自认为的美食,确实不如奶娘繁琐工序下做出来的食物可口。张尔蓁笑眯眯的吃完了一碗饭,和张鹤龄一起解决了大半的菜,张鹤龄直嚷着下次还要吃姐姐做的,张尔蓁笑着答应,想着若是家里不出变故,她还是不要再下厨了。
张鹤龄回了启风院收拾,张尔蓁鼓着肚皮在小院子里遛弯,才走了会儿,明月悄悄在耳边道:“姑娘,奴婢方才似乎瞧见力行了……”
张尔蓁瞥一眼远远跟着如月,悄声吩咐:“他若是来送庚帖的,你便收了,去看看吧。”
如月只做听不到,面无表情,往常温婉的笑容似乎消失殆尽。张尔蓁很疑惑,突然觉得这个小姑娘不简单,才十一岁的孩子,倒是比她这个假孩子还要淡定许多。
又隔几日,张尔蓁发出拜帖,下午收到回复,孔家二少奶奶派了婆子上门,约定五月初二,请张姑娘进孔府。送走了孔府妈妈,张尔蓁着手准备明日要带去的玩意儿,奶娘亲手做出来的山东的芙蓉糕是不能少的,还有如月绣的彩蝶戏蔷薇绢丝手帕也一并带着,接着便是张尔蓁亲手着墨画了一张泰山图,题字“一览众山小”。次日一大早,张尔蓁携着两个丫头坐上马车,晃晃悠悠向孔府去。
明月穿着青色绣梨锦花的对襟褙子,如月穿一身极素气的短袄,绞着手指头低头不语。张尔蓁余光看着如月,只觉得有说不出的怪异,自从拒了力行之后,这丫头就冷淡了许多,偏偏粗神经的明月没感觉出来,叽叽喳喳说着府里的事儿,一会儿是力行力为这两个能干的被张伯派到了外院,像个小管事;一会儿又说厨房的赖妈妈还问姑娘上次说的那事可有说法了;一会儿又说奶娘用力行之前送到院里来的章丘扁豆做了酥皮糕点……
张尔蓁淡淡道:“明月,酥皮糕点我怎么没见到,莫不是全被你偷吃了吧?”
明月疑惑道:“没有呀,如月不是已经送到姑娘房间里去了?”
如月回道:“奴婢端着往姑娘房里去时绊倒了,糕点掉了一地,所以……,姑娘,对不起,奶娘已经训斥过奴婢了,下次奴婢会小心的。”
张尔蓁表示不碍事,明月表示很疑惑,蝶园到处平整干净,金秋银秋轮换着打扫,怎么被绊倒了?如月一向是极小心的啊。张尔蓁约么着,那会不会被如月倒掉了?
主仆三人继续晃晃悠悠,半个时辰后才看到了孔府门前两尊气派的大石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