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院子,就像走进了一个忘忧国。这方小小的世界,承载的更多的是我的美好童年,在里面总是充满着欢声笑语,没有悲哀,更不知道愁为何物。
我可以清晰的记得院子里哪个地方曾经有一棵什么样的树,哪个地方曾经有一个水井,哪个地方曾经放过我的写字桌,而当年我就坐在大树下,坐在一个小板凳上,趴在桌子上,在妈妈的手把手帮助下,学会了写自己的名字。等等等等,所有的往事都像电影镜头一样,在我眼前一幕一幕轮番播放。甚至我已经又再次清晰的听见老妈老爸对我说的很多话,“小兰,吃饭了。”“小兰,你一定要好好学习,走到外面去看一看,不要像咱们村里的很多孩子一样,只能呆在家里继续守着一方农田,背朝黄土面朝天。”“小兰,你看妈妈今天给你买了一件新衣服,你来试试看。”“哈哈哈,你看你的脸上哦,跑哪玩了,疯成这样了?全都是泥巴。”
这些话句句盈耳,好似一个小太阳,温暖的照在我的心尖上。我张开双臂,闭上眼睛抬起头,任由院子四角天空上的阳光洒落在我的脸上、胳膊上乃至全身,此刻的我好像正泡在一个温度舒适的温泉里任由温暖的泉水包裹着我的身体,滋润着我饱经沧桑的心灵。对,饱经沧桑,这个词以前于我是多么的陌生,经历过这么多的事情之后,却在我心里打下了烙印。
温馨的家是一个可以疗愈创伤的地方,我才刚刚回来,原本受过创痛流着血的伤口已经在开始慢慢愈合,我似乎都能感受到伤口滋长新肉的麻麻痒痒的感觉,这种感觉舒服极了。
当我一个人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感受着自己的心情时,老爸老妈已经帮我把行李安置好,带着女儿在厨房里开始张罗着做饭了。
厨房还是原来所在的位置,不同的是原来粗糙的大石头砌成的老房子已经被新砌成的砖瓦房所取代,也由以前的一间变成了两间,一间用来放储存的粮食,还有其他干农活时所要用的一些农具,一间则用来专门做饭。
厨房里也与原来的构造完全不同了,以前是两个烧火的地锅,现在则变成了一个,烧火台后面摆着一个小板凳,是专门用来烧火的时候做的,因为年代久远已经变了形,但是还是没有被废弃。
小板凳的后面堆了很多小树枝,还有玉米杆、麦秸秆,这就是我们经常用来烧火的材料。记得小时候每次老爸在烧火的时候,我就会也搬个小板凳坐在他的旁边,看着他把一根一根的小木棍儿折断后放进灶膛里,看着这些小木棍儿被火慢慢燃烧,从一点一点的小火苗变成高高的大火苗,等这些黄色的火苗贪婪的舔着锅底,上面架起的锅灶旁边就会开始冒出一丝一丝的白烟。
随着时间越来越长,火苗越来越大越大,整个锅灶周围就会被烟雾笼罩,然后厨房里就会弥漫飘荡起馒头香、玉米香、红薯香、青菜香、肉香,各种各样的香气就这样被神奇的酝酿出来勾引着我的味蕾,经常饭还没有完全做好,我就已经忍不住想偷偷尝几口了。
如果得到老爸老妈的允许,那种幸福的感觉好像抽中了大奖一样,更像是得到了特别的奖励享有了某种特权一样,充满了无限的优越感和满足感。
看着老爸烧火的样子,我总是非常的好奇,有的时候还忍不住跃跃欲试,非要请求老爸让自己也试一试。一开始老爸总是不允许的,因为担心我弄不好会烧到自己,可是被我缠的久了,老爸就没了脾气。我试着学着老爸的样子把小木棍先一根一根折断,然后捋顺了塞进灶膛,可是不知为什么,我按照同样的方法,却得不到老爸烧出的同样效果,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最终结果总是以失望告终,而且还时常弄得自己像个没有洗脸的小花猫一样,让人啼笑皆非。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烧火也是一门学问,而能不能把它烧得起来,烧得旺,却是一个看似简单实则需要耐心和方法的技术活。
当我再次回到自己的座位,看着老爸很轻松的样子,心里情不自禁已经满是敬意。
烧火好像是老爸的专利,每次做饭基本上只要老爸在家,那个小板凳永远都是他的位置。老妈就在锅上忙来忙去,在案板上揉揉捏捏,切切砍砍,两个人倒也配合得相当默契。
小时候的冬天,因为物质匮乏,房子封闭的不严,四处漏风,所以好像格外寒冷。一到数九寒天,到处结冰的时候,我更喜欢坐在老爸的旁边,守在灶膛门口,因为这样就可以烤烤我冻僵的小手。火苗散发出的余热,烤的我整个人都暖洋洋的,就像置身在暖气中。
那个时候,对于我们这种家庭来说,暖气可是一种非常奢侈的名词,更是非常遥远的传说。我们经常听村里面的大人讲只有在城市里特别有钱的家庭,才能享受到这种冬天里的特别待遇,那曾是我遥远的向往。
而我当时虽然只是坐在一个灶膛前,却无数次的感受到了那独有的优越感,那一刻我好像变身成为了那遥远向往中的公主,在简陋的地方享受着这世上最好的待遇。
于是,我就会高兴地抱着老爸的胳膊,仰起头,天真而高兴地说:“爸,咱家也有暖气了!”
而老爸就会反过来捏捏我的鼻子,拍着我的脑袋道:“哈哈,对,咱们也有暖气!看看,多舒服!”一边说,也一边伸出手跟我的小手排在一起。
正在忙碌的老妈听到我们的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