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三千法门,好大的口气。不过是些旁门左道,骗骗土包子还行,想忽悠我,没那么容易!”林幕冷笑一声,不欲在和他废话,牵住凌绡绡的手,便抬脚向前走去。
“阿弥陀佛,施主就这样走了,恐怕是不太妥当吧。”
林幕止住脚步,冷眼看向慧智,“想动手?和尚,如果我是你,就不会做这种蠢事。”
“何为蠢笨?何为精明?不过存乎一心罢了。”
小沙弥抬起头,眼中诡秘流光一闪而逝,“施主,有些时候太过自信未必是好事儿。”
林幕皱起眉头,心中瞬生警兆。完全是下意识的,脚步一动斜侧扑出,可惜他的动作再快,却也没快过身后刺来的利刃,“噗嗤!”后背一凉,寸许剑尖于右胸透出,显然,若是他刚才的躲避稍慢半步,那他的心脏就要被人当场刺穿,“绡绡,你……”
林幕踉跄身形向前迈出两步,满脸不可思议的回身望向凌绡绡。
女孩儿的俏脸白的没有丝毫血色,清亮透彻的眸子中,尽是陌生冰冷的神情。
“催眠术!好个卑鄙的小秃驴。”林幕吐出口鲜血,心中大恨。难怪钟鬼临死前,让他提防和尚,这慧智的手段,简直是天马行空,神鬼莫测。不说其他,单是其催眠的手法,就让人防不胜防,饶是林幕见多识广,可凌绡绡发作前,却也是没看出丝毫端倪迹象。
“相比施主的说法,贫僧更愿意称呼其为‘点渡’,世人皆沉沦苦海,痛不欲生,我佛慈悲,特传此济世法门,助其超脱早登极乐。热门只可惜,女施主心存执念,贫僧的修为不精,却是只能暂时点渡于她……”慧智惋惜的甩甩衣袖,举步向前。
他言语仿佛带有某种奇妙的韵律,竟和四周空气产生了共鸣,待到和尚走出七步时,身形已变得模糊不清,仿佛置于沸腾的水汽之中。
“林幕,我不是故意的,你……你千万不要死啊。”
凌绡绡摆脱了催眠术的控制,却没有忘记刚才发生的事情,她泪水涟涟的扶住林幕,手足无措的看着流血不止的狰狞伤口,眉宇间写满了痛苦的神色。
父亲被仇家杀死的那一年,凌绡绡才刚刚十六岁。她整日东躲西-藏,朝不保夕,好不容易逃出羊城,进入珠三角,方才凭借些许下九流的拳脚功夫,打出了一片小小天地。一个女孩儿,在残酷的****中挣扎求生,这是何其困难,她受的辛酸苦楚,简直三天三夜也倾诉不尽。
整天提心吊胆地过着日子,每天都在随时有可能扑街的环境中挣扎,渐渐地凌绡绡成年了,心也凉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不过都是互相利用而已。说实话,她根本不相信林幕会为了自己,真的来西山赴约。因为只要稍有脑子的人,就知道这是个陷阱。谁会拿生命乱开玩笑?更何况林幕已在她身上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何为再为一残花败柳玩弄过的女人,而轻易涉险?
就是基于这种想法,现在的凌绡绡才会表现的如此痛苦不堪。这可是除了亲生父母外,唯一一个将自己放在心上的男人,唯一一个为自己而甘冒奇险的男人,可是自己,竟亲手刺伤了他。泪水吧嗒吧嗒的滴落而下,却很快被滚滚而来的热浪蒸发归无。
“阿弥陀佛!”慧智止步于三米外,他抬起右手,缭绕周身的浊热气流,便高速涌向掌心,旋转凝聚,隐隐竟散发出了若耀阳般刺眼的光辉。
“咳咳,大日如来掌?”林幕脸色苍白,虚弱的眯起眼道。
“施主好见识,可惜,却命不久矣。”
慧智悲天悯人的叹了口气,正要挥掌击下,林幕却突然道:“等等!”
“难道施主改变注意,决心放下屠刀,皈依我佛?”
“道不同不相为谋!”
林幕摇摇头,道:“只是不知道我死以后,小沙弥可否让她离开?”
“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慧智冷笑:“施主觉得,贫僧会行做出如此愚蠢的举动?”
“啧草,你丫这说话的风格,还真不像个四大皆空的和尚。”林幕叹了口气,望向泣不成声的凌绡绡,道:“唉,美女,看来我们只能做对同命鸳鸯,共赴黄泉了。要不临死前,再亲个嘴儿,那晚光顾着办事,连便宜都没沾上……”
“你,都什么时候了,还要耍流氓。”
凌绡绡梨花带雨,抽泣着哭了出来,而且俏脸羞得通红。光顾着办事,连便宜都没沾上?你连事儿都办了,还想怎样沾便宜?这还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流氓无赖呐!真叫人哭笑不得,冲淡了面临死亡时的恐惧,而就在凌绡绡愣神儿的时候,林幕已挣扎的坐起,侧头吻在她软软的红唇上。
见到这幕,慧智皱皱眉头,没有说话。
“反正也要死了,想吻便让他吻吧。”
凌绡绡身子一僵,却很快又放松下来。松开牙关,一股血腥的味道涌了进来,凌绡绡暗道林幕急色,却是晓娇的闭上眼睛,享受起这临死前的最后一吻。
然而在下一刻,凌绡绡却觉得不对了,一道细细的气流,从林幕的舌尖诡异的涌动而出,却若阳春白雪,在自己的口腔中迅速消融的无影无踪,只是短短几个刹那间,凌绡绡便觉疲惫一扫而空,全身清爽,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充满了活力。
当她再仔细看到林幕的脸上时,只见这货的头上身上已经蒙上一层若有若无的白气,是的,没错,这就是金刚经第九重的白气境界,这种白气,也叫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