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这一年年底就这么平安划过了。◢随◢梦◢小◢说Щww.a
谁知道,十月底的时候,居然又出事了。
内务府总管科岱是康熙三十九年才换上去的,不过短短的两三年,就又出岔子了。
其实他也很冤,可是事情出了,谁也没法子。
原因是给太子爷的毓庆宫里送的餐具里头,竟是混了一件只有皇上才能用的碗碟。
那碟子上是五爪金龙的图案,用描金的圈子圈着的。
与太子用的三爪金龙差不多,乍然没看见的话,还真是容易看错了。
可毓庆宫里,偏就有叫破了这个的太监。
与此同时,内务府里也清点了出来,给皇上的器具少了。
主要是,皇上用的东西,是都有数字的,一件都不能少。
哪怕是谁不小心摔了打了,那是一一片瓷器都要找到的。
不然这东西不管流出去去了哪,都不是小事。
所以内务府少了不可能不找,而毓庆宫多了却本可以暗中处理掉的,却有人叫破了这一点。
这一来,小事就成了大事。
康熙爷得知之后大怒。
怒骂苛待是个蠢货,并且责问太子是何用意?
次日里,苛待就已经被调往了地方上做官去了。
这无异于是被赶出了京城。
太子却遭受了无妄之灾。
可不管怎么样,这专属于皇上的东西出现在他的桌子上,他就算是委屈,也只能受着。
四爷等人听说皇上震怒之后赶着进宫,可太子爷已经在乾清宫外头跪了几个时辰了。
众人没法子,只能跟着跪着。
此时,毓庆宫里头叫破这事的太监已经投井自尽,尸首都拉出去了。
内务府里送错了东西的人也都已经被下狱了。
刑部正在审。
问他们到底是不是太子的要求。
其实这就是无妄之灾,欲加之罪罢了。
太子又不是傻子,他至于做这种事?他是太子,只要什么都不做,未来就是皇帝。
当然,也许不能做。但是他是没必要用一个皇上的碟子给自己找麻烦的。
可康熙爷好像是钻了牛角尖,一句解释的话也不肯听。
甚至在四爷等人也跟着跪了一上午的时候,又叫人将索额图叫进了宫里责骂。
康熙爷指着索额图:“你赫舍里氏一门受尽恩宠!从顺治爷那时候起,就不思感恩!你的阿玛索尼仗着自己是老臣,恨不能辖制先帝一辈子!要不是先帝不是个无能的,只怕是如今这大清江山到底姓什么都尚未可知!”
“你!”康熙爷怒骂:“到了你这里,恨不能把朕的后宫都把持起来!赫舍里氏做了几年皇后,朕的后宫里死了多少孩子!你自己说,自打朕的保清之后才保住了孩子。保清之前死了多少?啊?”
康熙爷怒骂,索额图只能跪着,他心里苦,可是又能说什么?
而跪在外头的皇子们清晰的听着每一个字。
最前面的是太子,稍后一步是直郡王,也就是被康熙爷叫做保清的大阿哥。
“如今朕的太子,朕襁褓里就立了他!朕如何苦心?你竟是教唆他不学好!朕还没死呢!这就急着要来抢皇位了?”康熙爷像是气得不轻,坐在那喘息。
梁九功等人都跪着,没有奴才敢多一句话。
索额图一把年纪了,这会子真是觉得百口莫辩:“奴才不敢,奴才不敢,奴才一门忠于大清,忠于皇上,奴才万万不敢有别的心思啊!皇上明鉴啊!”
他没法子,只能磕头。
可他是个年岁不小的人了,十几个头都没敢留一丝力气,这磕头到了最后,自然是撑不住,跌坐在那里。
又努力起来继续磕头,口中没有别的话,只有一句:奴才万万不敢不忠心。
康熙爷像是终于被打动了一二:“好了,你回去吧。”
索额图谢恩之后半晌起不来。
他是想马上就起来出去的,可是毕竟做不到了。
还是梁九功揣度了康熙爷的意思,叫人半是扶着,半是拖着他出去。
门外,皇子们都在,最小的一个是十三爷,都跪着,大气不敢出一声。
索额图出来也不敢看太子爷,一副随时都要晕过去的样子被扶着离开了乾清宫。
又过了一会,殿中传来康熙爷沙哑的一句话:“跟那个逆子说,叫他滚回去闭门思过。叫其他阿哥回府吧。”
太子爷听着这句话,将头磕下去,却没开口。
梁九功出来道:“太子爷,万岁爷的意思是叫您回去闭门思过。”
“是,儿臣多谢皇阿玛,皇阿玛息怒,儿臣这就回去。”说着,太子爷慢慢起身,一步步的往毓庆宫走去。
四爷没敢抬头,但是也看见了太子爷攥着的拳头。
“诸位阿哥有礼,万岁爷的意思是,请您几位都回去吧。”
皇上盛怒的时候,饶是梁九功也不敢多说一句废话。
众人都谢过了康熙爷,从地上爬起来就走。
也不敢多留一刻,生怕惹出事来。
太子爷垂着眸子往回走,他静静的坐在书房里,又开始念经敲木鱼。
他内心一片冰冷。
赫舍里氏一族……甚至他的皇额娘,都已经是罪人了么?
皇阿玛居然将以前宫里死孩子的事都加诸与皇额娘的头上……
那是皇阿玛的嫡妻,发妻!是大清的孝诚皇后啊!
皇阿玛如今为了打击他这个太子的权威,甚至不惜给皇额娘抹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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