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就好,哥哥如何?与阿玛写信了没有?”
“公爹前几日来信,说一切都好。咱们家的小厮去瞧了,人还没回来。爷的意思是,如今阿玛在直隶也是好事,京城里乱的很呢。”孟氏道。
“我今儿叫嫂子来,也是想说这个。”雅利奇也不藏着掖着:“如今朝中没了太子,看似是安生了,实则是暂时的。”
“家里我不在,嫂子要千万看着点。倘或有人上门送礼,也看清楚些,不要叫人有了可趁之机。我们爷虽然只是贝勒,可办差多年了,少不得也有些许没照顾到的人,人心隔肚皮。小心无大错。”
“雅主子说的是,我阿玛也已经吩咐过了。这些时候家里都关门谢客的。好在爷官职不高,寻常没什么事。别说是咱们家里了,就是我们家里,也有人上门的,不过我阿玛都是一概不见。”
“雅主子在府上不必太操心,虽然我们不好时常送信,但是家里的事,都会顾及的。”孟氏心里清楚,小姑子的意思是四贝勒也会有得罪的人。
或者说,四贝勒排行靠前,总归是能争一争的。
“嫂子是明白人,比哥哥和阿玛想得多一些,家里就都好了。不管日后如何,有我在,家里总是好的。日后我们爷要是能往上走走,做个郡王,就更是好事了。”雅利奇笑着画大饼。
“是,雅主子放心吧。我都知道的。”孟氏道。
“嫂子总是客气,说了不用这么叫。”雅利奇笑着:“嫂子抱抱四阿哥吧,他不认生。”
孟氏忙哎了一下,接了奶娘抱来的胖小子。
“方才就想说,咱们四阿哥长得真好。出生的时候还瘦呢,瞧如今!”孟氏摸摸孩子的手:“一看就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呢!”
四阿哥果然不认生,下一秒就去抓孟氏的首饰。
孟氏忙躲开,好在在家里也是带孩子的,不然这还叫四阿哥伤着手了呢。
孟氏是真心觉得这个小外甥可爱,可这是龙子凤孙,她不敢亲。
只能特别克制的摸摸手,垫垫身子什么的。
孟氏没留膳,雅利奇赏赐了不少东西,都是家里孩子能用的,也有几件给孟氏的额娘哈拉氏的。
孟氏再三拒绝还是只能带走。
出了贝勒府,她缓口气,每次来都带东西,她都不好意思了。
她没有直接回家去,而是叫骡车去了孟家。
骡车是家里的马车,如今的乌苏里氏不是过去了,虽然没有特别大的府邸,但是也有了不少以前没有的东西。
比如骡车。
骡车并不丢人,其实真的能用上马车的人家并不多,马金贵,好马都舍不得拿来干农活。
就是四爷府上也有很多骡子车,骡子这种马和驴子杂交的畸形动物是踏实的牲口,耕地,拉车,比驴有劲儿,比马老实。
只可惜它们本身是天生太监,没有繁衍下一代的能力。
也就省了很多发情带来的不稳定。
所以也比马便宜,比驴好管教,只要是个中等人家,就都用得起。
正好是拉扯下地干活的好牲口。
四爷府上,除了主子们坐的马车之外,管事的出入坐的都是骡子车。拉东西干活的也是骡子。
孟氏一路回了孟家,孟家见大姑奶奶回来忙不迭接。
孟氏的额娘听说她刚从四贝勒府上来,忙拉她进了里头。
“是出什么事了?”
“没有,额娘别瞎琢磨了。没事。”孟氏笑着叫人将东西都拿下来,有她给额娘的,也有雅利奇赏赐的。
哈拉氏严肃谢过雅利奇,又埋怨闺女:“怎么就敢都拿着?”
“我是不要,可雅主子性子就是那样,不要不成,额娘就受着吧。”
“哎,过去只说给你找了个没有婆婆的人家,你爹还总说叫你受罪了,婆家穷。只有个有出息的小姑子未见得对你和善。如今知道好歹了?”
这会子,孟老爷子进来笑:“行,你说的都对。”
“我不是想着万一呢……你们满人家的姑奶奶是好相与的?”孟老爷子笑。
“呸!听你的就全瞎了!我早就打听过了,这父子两个是不富裕,可人是实心的好人!如今怎么样?贞娘过门这些年,家里大事小情都做主,不比进什么高门大户做人难好?”哈拉氏哼道。
“是是是,你说的对。”孟老爷子笑着道。
“你从四贝勒府上来?雅主子有吩咐?”孟老爷子正色起来。
“雅主子倒也没说别的,就说如今敏感时候,叫家里注意些。”孟氏犹豫道:“爹,您说……四贝勒,有机会么?”
因为她爹娘一个是汉人,一个是满人,所以叫孟老爷子爹的时候有,在外头叫阿玛的时候也有。并不稀奇。
“难说。”孟老爷子沉吟:“上头还有一位厉害的呢。”
这说的是直郡王。
“反正,甭管怎么着。你们家里注意点,别惹事。都知道乌苏里氏出来个四贝勒宠爱的侧福晋,又有儿子,少不得要去你们府上试试。千万劝着些女婿,别因为财帛动心。守着点,好日子就有的是。”孟老爷子道。
“你爹说的是,女婿不是见钱眼开的,但是这时候要更注意。为了这会子的三瓜俩枣坏了事,那可是得不偿失。至于四爷,我倒是看着,未见得没机会。”哈拉氏一笑:“别忘了,四爷可是孝懿皇后养大的。”
父女两个都是一愣,随即点头。
“不管如何,越是……越是觉得有希望,越是要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