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利奇瞅着那两盆菊花有点好笑:“把咱们前儿酿的桂花酿给她送去一坛子吧。就说新酒,不着急喝,放一放。”
“哎,奴才亲自去。”喻忠海道。
“公主这是要交好?”
雅利奇觉得有趣,说实话,这花委实没什么看头。
比起四爷给她的,差多了。
不过你也不能用皇帝给的和公主给的来比就是了。
“估摸着是这意思吧,毕竟您也帮了她的忙,这也是应该的。”许嬷嬷道。
“说起来,舜安颜跟那个……”雅利奇一时间想不起对方的姓氏了。
“回主子,是李氏。”铃兰道。
“哦,对,他们如何了?”雅利奇问。
“回主子,如今舜安颜在督察院的差事没了之后,就在礼部打杂,有个从五品闲职。与那李氏就在金鱼胡同住。俩人都跟家里决裂,如今只是单独过活。”
“竟还在一起?”雅利奇诧异。
“这……听说那李氏好好像还有了身孕。”铃兰道。
“啧,可见是真爱了。”雅利奇摇摇头。
这世上的事,还真是难以捉摸。说不准这舜安颜和李氏,还就真白头偕老了呢。
金鱼胡同,李氏吐的很厉害,她难受的扶着唯一的丫头的手回去躺着。
熬到了舜安颜回来,她才有点笑意:“爷回来了。”
“回来了,你好些了么?”舜安颜扶着她:“给你带了吃的。你不必太节约,我名下还有个庄子呢。少不了你的吃喝。”
“没节约,我只是吃不进去。”李氏熬的脸色难看,瘦了不少。
她之前被自己爹一顿打,就没好全,又有了身孕,身子有点吃不消罢了。
“你一直这样……我怎么安心。”舜安颜叹气:“我本意是等你生下孩子,我就想法子离开京城。京城谋生不易,只要肯花心思,我谋个外放还是不难的。”
“是我拖累你了。”李氏哭道。
“别哭了,既然你这样……那我就开始找人。横竖你我都是被赶出来的,这一年也不必过了,等着你好些了,咱们趁着冬日还没来,就走吧。庄子变卖了就是了,我也没出息一回,找我额娘再拿些银子。哪怕是借的呢。”
“真走么?”李氏不敢相信,她当然不想在这里了,可……
“真走。到这一步,我也不后悔,后悔也没用。我这一辈子,仕途就这样了。我本来也不算有本事的。你跟着我不后悔就好。日后我也不会纳妾,咱们好好过就是了。”舜安颜摸着她的肚子。
“好,我……跟你走,我们走。走的远远的。”李氏抱着他:“颜哥,我对不住你,可我真喜欢你。没你,我怎么活啊……”
“不哭了,过去,我对不住公主,如今也不说对不住了。一报还一报。好了,好好的用膳吧。你就预备起来,咱们随时走。”
想上升难,可想找个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做个不起眼的小官还是容易的。
他可以离开。
入冬的时候,舜安颜谋了一个从五品知州的外放,只是地方不好,在贵州。
他也不耽误,连夜找了他额娘,求了一通,要走了三千两银子。
她额娘恨他不顾家里,可也心疼他。只管从自己嫁妆里给他这些,也算自此就断了。
李氏也求告上门,也是她娘,毕竟心疼她,偷偷把打小给她存的嫁妆都给她了。
又给了几十两银子。
至此,两个人南下去了贵州。几十年间再也不曾回京。
舜安颜后来从知州做到知府,当真成了一方大员。
比之他在历史上参与了胤禩惑乱最后死于非命,好了不是一点半点。
李氏生育了四子一女,活到七十。
两个人虽然不堪的成了婚,可终究还是走了下去。
一生里,大概唯一亏欠的就是温宪。
可温宪对舜安颜也无情,倒也不算难过了。只是命差点丢了罢了。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眼下,温宪用菊花敲开了景仁宫的门之后,第三日就来串门了。
雅利奇与她实在不对胃口,他不喜欢这样磨磨唧唧胆小的人。
可温宪还小,也是因为小时候没有人重视才变成这样的。
雅利奇勉强忍了。
雅利奇客客气气的招待,终于等到温宪走了,她跟没了力气似得瘫在那:“叫喻忠海去看看皇上忙不忙?”
不多时,喻忠海回来说皇上请贵妃娘娘过去呢。
雅利奇二话不说,衣裳都不换就走。
受不了,他妹妹太能耗血,必须找四爷回血去。
四爷见了雅利奇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好笑:“这是怎么了?”
“血槽空了,回一下。”雅利奇过来就往四爷身上靠。
四爷一挥手叫人退出去:“奇奇怪怪的说的什么话?”
“您妹妹太叫人难受了。怎么就能胆子笑成那样?跟我闲聊,一句话都要看我眼色。我……我是贵妃不假,可她是公主啊!如今是嫡出公主啊!是太后亲闺女,是皇上亲妹子啊!她虚什么?”
四爷叹口气:“过去,公主们日子都不好过。”
“皇阿玛不看重女儿,公主长大之后,全都抚蒙去了。去了的,十不存一。那时候,外头打仗,宫里日子也不好过,皇子们都没了多少个。皇阿玛顾不上公主。皇额娘那会子位份不高,出身又不好。温宪养在慈宁宫里,难得见一次额娘。”
四爷回忆起来摇摇头:“慈宁宫里,那会子还有老五,老五的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