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婧听完苏若的话,拽着徐守凡,不停的问着是谁,到底是谁,徐守凡一直沉着脸没说话。
突然顾婧就明白了,瘫倒在地凄凉的笑。
哈哈哈,原来又是小四,这父子俩是一定要将小七往死路上逼才满意是吗?
十年前一次,十年后又来一次,可小七也是他的孩子啊!
这都不能算得上是厚此薄彼,这分明就是要他的命!
真是可笑荒谬!
曾月拦在苏若的面前,一腔想要质问的话在触及那双哭得红肿的眼睛时犹豫了。
苏若给萧秦使了个眼色,萧秦离开之后才淡淡的问道:“曾姐姐还有什么事吗?”
曾月踌躇了一会,而后才缓缓的开口道:“你刚刚不应该那样对伯父伯母说话的。”
闻言,苏若定定的看着她,眼神沉了下来,说道:“倘若今天躺在里面的是四哥,曾姐姐你今天又会怎么做?”
曾月一怔,又听见她继续道:
“或者我不该这么问,毕竟如果真是四哥,恐怕不需要曾姐姐费心力守住病房。”
苏若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弧度,虽小但清晰。
谁说不是呢,那么多人都会看住他,想必没人会让他置身于危险之中。
曾月瞪目结舌,道:“若若你……”
苏若眸光闪了闪,压下心头喷涌而出的情绪,说道:“曾姐姐没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若若!”曾月拉住她的手,急忙解释道,“若若你相信我,正衍不会做出这种事来的!小七这事一定另有隐情!”
“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希望这事能水落石出,给我们一个交代。”
苏若低头看着曾月拉住自己的手,然后一点点的抽出自己的手,道:“曾姐姐,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
言罢,苏若转身就要离开。
曾月倏地大声道:“正衍如今还困在天水!他是不会这样做的!小七置身事外一月有余,不顾他的生死,如果他愿意……”
“够了!”
苏若冷着脸打断她,眼神一瞬间冷了下来,冰冷刺骨。
“你的意思是他活该?”
“谁让他没有去救人是吗?所有人都这样想,我以为你不会的,看来是我错了。”
“不是……”
“你太让我失望了。”
话音刚落,她就果断的走了,连半个眼神都没有再给曾月,径直朝病房走去。
她本以为就算大家都不明白徐正庭的选择,或者他的踌躇与不安,本就是势不对立形同水火的两个人,面对一个要杀自己的人。
你能尽释前嫌心无旁骛的去救人吗?
苏若明白徐正庭的挣扎,他不愿去犯这个险,但是自下而上所有人都在给他施压。
徐守凡的冷漠,军队的乱子,都压在他的肩上,每天他待在家里的时间都不多,只是为了这些。
她以为曾月和她会是同一种感觉,她以为她能理解的,所以她不愿意来见自己,因为过不去心里的关卡。
没想到她的心里竟然是这样想的,活该?
苏若心中无比寒冷,他被人暗袭身上还受着伤,却趁此机会去天水救人,却没想到会被这样暗自恶意揣测。
曾月愣在原地,呆呆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总觉得好像有什么在一瞬间失去了。
苏若走到病房时,病房门口已经围的严严实实,萧秦已经待在病房里了,他低头握着沈丘的手。
他伸出手一点点的描绘着沈丘的眉眼,眼神里带着隐忍的沉痛,是那样深沉的爱意。
感觉到苏若的靠近,他开口道:“刚才齐楚过来通知,说一场爆炸造成了他的脑震荡,然后发现他脑子里有一个血块。”
苏若一惊,问道:“血块?什么意思?”
萧秦轻声说道:“这个血块压到了他的神经,齐楚的建议是进行切除。”
哥的脑子里怎么会有血块?
苏若脑袋转的很快,一锤定音,果断道:“那就尽快进行手术。”
萧秦点了点头,没有开口,眉头却意外皱的很紧,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有种不安的预感。
就好像这个人会离他而去一样。
“参谋长,不好了!底下的士兵联合暴动了!”
萧秦骤然抬眸,眼里的冷意都快要变成实形了,那个前来的士兵哪里受得住他这种眼神,连连后退。
“妈的!这些王八羔子,不给他们一些教训还真当自己能耐了!”
*
徐正庭虽说要去天水城,但是这一路上并不是那么容易的。先不说外围如今还围着中央军,另一边还有日本人在虎视眈眈。
更何况他们就算乘飞机,也不一定就能安全到达,所以他选择了转机,先到包围圈外的郑城。
四哥如今的身体状况他并不明了,但是天水城内还有他的第十六旅,若想突围其实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到现在却迟迟没有动手,第一种可能是他另有打算,第二种就是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离开。
徐正庭按理性分析,他更倾向于第一种,毕竟都有空指使人来暗杀他了,哪里会身体状况不好。
但不知为何,他直觉告诉他是第二种。
两个小时后,飞机下落在一块坪坝之上,徐正庭从上面走了下来,下面有一排穿着军服的人守在底下。
“你就是徐正庭?”杜天礼站在最前边,面色严肃,说话间摸了摸自己剃的极短的头发。
“能让杜督军亲自迎接,不胜荣幸。”
杜天礼将他上下打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