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高高的院墙上,爬满了爬山虎,给人一种压抑、阴森的感觉。
莫言非虽然天天经过,却从没留意过这院子里的主人。
院子里杂草丛生,杂物堆得乱七八糟,可以看出主人不太勤快。
正屋的房门开着,郑勇双手握着飞镖,谨慎的往里看了一眼,回头对莫言非说:“堂屋里没人。”
莫志远拉住莫言非,“我和郑勇先进去,你守在门口。”
莫言非点头。她看着父亲和郑勇进了东边的里间后,慢慢走进堂屋。
堂屋里的家具摆设很简单,虽然桌椅上没有一丝灰尘,却给人一种孤寂的感觉。
莫言非走到东间门口,探身往里看去。
这是一间卧室,火炕上放着炕桌,一具男尸倒在地中间。
莫言非一皱眉,嘀咕道:“最近的凶杀案怎么这么多。”
郑勇回头看了一眼莫言非,“什么凶杀案,这明显是自杀。”
“自杀?”莫言非一撇嘴,“你自杀会在屋子中间自杀吗?正常人谁不找个舒适的地方,让自己死得舒服些。”
郑勇挠了挠头,“他上颚明显被打穿了,嘴里有火药的痕迹,开枪的角度很低,准是自己用嘴使劲咬住枪管打的。”
“这些就能说明他是自杀?”莫言非说着走进屋子。
郑勇瞪起了眼睛,“这些还不够吗?谁会让别人把上了膛的手枪,戳进自己嘴里还一点都不反抗?”
“你怎么知道他没反抗?”莫言非反问。
郑勇解释道:“这是常识,你看他的手上和脸上都没有伤痕;衣服也不乱;屋里摆设也没有移动。”
莫言非不理郑勇,她蹲下身子观察尸体。
死者头发花白,应该在七十岁上下。身体蜷缩着,双眼圆睁,呆滞的目光中写满了惊恐。嘴角和下巴上沾满了干枯的血迹,暗红色的地砖上也有一滩血迹。
他的右手耷拉在弯曲的膝盖一旁,五指分开,一支左轮手枪掉落在尸体旁边。
郑勇想了想,“这人得死半天以上了,我跟你说,这就是昨天晚上我听到的那声枪声。他是在屋子里,所以我们在外面听到的声音不是很大。”
“你们昨晚听到枪声了?”莫志远问道,“几点钟?”
“我昨晚接小非的时候,差十分钟五点吧。”郑勇答道。
莫志远若有所思。
莫言非抬头看了一眼从棚顶垂下来的灯泡,嘀咕道:“灯还亮着?”
她忽然起身,“二勇,你看看这灯怎么回事儿。”
郑勇不明所以,抬起头:“怎么了?”
莫言非快速把手指伸进郑勇口中。
郑勇只是微张着嘴,莫言非的手指撞到了他的牙齿。
他挥手推开莫言非的手,喊道:“你有病啊?刚摸完死人摸我。”
莫言非笑嘻嘻的:“我没摸死人,我从来不摸死人。”
莫志远在一旁说道:“别闹了,叫宋佳过来吧。”
莫志远说完,开始检查窗户下面的书桌。
书桌上放着几本老旧的《三国演义》、《封神演义》,空白的信纸旁放着几封拆开的信件。
莫志远随手翻看了一下,一封没有装入信封的信,引起了他的注意。
尊敬的陈先生,我将于12日下午三点钟到府上拜访,洽谈投资事宜,落款于莉丽。
莫言非的脑袋探了过来,“12号就是昨天哦。”
“嗯。”莫志远说道,“我昨天下班时曾见到一个老女人从这院子走出去。”
莫言非眨了眨眼睛,“如果我和二勇听到的枪声,是从这间屋子里传出来的,那么你看到的女人就有很大的嫌疑了。”
莫志远点头,“是啊,但是那老女人走路的样子虽然缓慢但并不显老。”
莫言非双眸亮了起来,“有人乔装打扮成一个老女人。”
这时有巡警走进来,看到这情况,忙说道:“局长,我这就到局里喊探员过来。”
莫言非又扫视了一圈屋子,嘀咕道:“这位陈先生也没什么钱啊,为什么要杀他呢?”
莫志远看了一眼尸体,对莫言非说道:“闺女,人不可貌相。这位陈守康先生以前可是奉城日报社的主编。当年也是位人物,他一向勤俭持家,那些年应该积攒了一些家底。”
莫言非又去仔细打量尸体,他身上的深灰色中山装,已经洗得发白,破旧不堪。脚上穿着一双黑色布鞋,脚趾部分已经磨损严重,灰白色的袜子隐约可见。
郑勇疑惑不解,“这老头好赌还是投资失败了?一个主编怎么会过得这么寒酸。”
莫志远慢条斯理地说道:“倒也没听说他赌博,性格使然吧,他一向很节俭。”
莫言非叹了口气:“这是典型的守财奴。”
郑勇一撇嘴,“人要是活到这份上,有钱还有什么意思。”
莫言非看着屋内的家具,“现在需要研究一下他的家底藏在哪了,看看有没有被盗。如果没被盗,就要打听一下他的遗产继承人了,最大受益人也就是最大嫌疑人。”
郑勇又挠了挠头,“小非,你破案就这么简单吗?”
莫言非一脸得意,“就这么简单。”
莫志远轻咳一声,“小非,我们需要去询问一下刚才跑出去的那个女人。”
“嗯,我知道。”莫言非笑眯眯的,“爹,我想先看看他把钱藏在什么地方了。”
莫志远无奈,“寻找财物这种事儿,要等同事们都到场了才能做。还好郑勇不是外人,以后说话要注意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