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一连派出了两拨人,都只是有去无回。
动静闹得极大,最终还是惊扰了朱镇远手下的人,连带着禁卫军,一起涌向了贤王府,那些黑衣人见事情再无转机,便逃离了。
一场声势浩大的暗杀,便这样无疾而终,朱镇远满身狼狈的站在贤王府门前,握着手中的东西,沉声道:“今日多谢贤王殿下点播,王爷交代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好。”
说着便带着人离开了贤王府,却并未直接回府,而是朝着大理寺去了。
那禁卫军中走出一人,竟是王朗,而那些身着禁卫军服侍的人,显然都是王朗的手下。待到朱镇远一走,王朗才凑到了拓跋玥的身边道:“王爷所料没错,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整个京城的禁卫军好像都聋了一般,竟没有丝毫的动静,咱们的人试着去求援,但是他们大门紧闭,无论说什么都叫不开门。”
是的,根本没有什么禁卫军,拓跋琛既然想要他的命,必然是做了完全的准备的,但是禁卫军能听他的旨意,朱镇远的那些守军可未必,主帅有难,哪怕是圣旨也未必镇得住。
且朱镇远又是暗中来贤王府,哪怕是出了事情,这些将士也不可能立马赶来。
所以拓跋玥便让王朗带着人假扮了禁卫军,就是为了逼得那些人狗急跳墙,贤王府失火,火势浩大,朱镇远的人又负责驿馆安全,出手帮衬也是有理有据,不会被人诟病。
最最重要的是,朱镇远愿意站出来。
行军图一事,真相只有朱镇远最清楚,当年是他将行军图给了拓跋琛的,却未曾想到拓跋琛用这东西害了沐王府。
朱镇远本也是怀疑的,但是眼看着牵连在此事中的苏炳添下场,他如何敢站出来将自己的猜测公之于众,更何况他怀疑的人还是当今圣上。
所以即便是拓跋玥的人找了他几次,他都只做不知,直到今日见到皇帝竟然对自己起了杀心。
人都是这样的,哪怕为了自保,他都会奋起反抗,他才会主动的去大理寺说明情况。
却不想拓跋琛只是疑心他和拓跋玥有勾结罢了。
这所有的一切,每一步棋都在拓跋玥的算计之中,丝毫不差。
拓跋玥负手而立,对着王朗道:“你们今日便出城准备吧。”
王朗神色中隐隐有些欢喜,随即又有些担心道:“王爷,咱们今日伴做禁卫军,若是被揭穿了,岂不是——”
拓跋玥却摇了摇头道:“不会,即便他知道你们是假的,也不会揭穿,毕竟满京城都是瞧着的,若是你们是假的,那真的禁卫军呢?他担心天下人揣度,是他下的命令,所以他只能承认你们的身份。”
王朗不禁佩服起来,却不想拓跋玥竟然连这层都已经谋算好了,他拱手道:“既然如此,属下今日便出城准备,以待来日——”
此时的养心殿内,拓跋琛将来人狠狠的踹翻在地,又不解气的钳住那人的脖子怒吼道:“这就是你们的交代?嗯?没动得了那两人一根头发不成,还闹出这样大的事情,为何还活着来见朕?啊?”
他怒极,一把拿起了挂在墙上的宝剑,砍下了那人的头颅。
鲜血几乎溅了他一身,暗红的血液,染红了明黄色的寝衣,他有些颓然的坐在软塌上。
下面的人早就吓得魂不守舍了,有人小声的道:“今日本可以成功的,是禁卫军突然插手,这才坏了事——”
“禁卫军?禁卫军——”拓跋琛忽的怒极反笑,他笑的有些癫狂,让人生畏。
半晌后,他才恨铁不成钢的道:“朕既然想要了他的性命,如何不会做谋划?禁卫军?那分明是他的人,你们这些蠢货——废物——拖下去——都拖下去处死——”
马上有人进来,不顾地上几个黑衣人的辩驳,拉出去处置了。
拓跋琛对着躲在一旁瑟瑟发抖的福清招了招手道:“福清,你来——”
福清双股颤颤,几乎是从角落爬着过来的,他伏在地面上不敢抬头,只是道:“奴——奴才——在这里——陛——陛下吩咐——”
拓跋琛坐在软塌上,神色有些灰败的道:“福清啊,你服侍在朕身边已经有十几年了,这件事情,你去做,务必做到隐秘,不被人发现,知道了么?”
福清根本不敢抬头,只死命的以额触地,诺诺称是。
京都的夜又重归于了平静,但是谁也不知道这平静下又是何等的惊涛骇浪,风云暗涌,而那飘飘洒洒的一场大雪,似乎也昭示着新的篇章的到来。
这一夜,禾曦睡的很安稳,梦里再也没有了哭喊声,也没了滔天的火光,她梦见了暖阳下,在马背上驰骋着的哥哥,站在树下相互依偎的阿爹阿娘,还有丑儿,她的手里紧紧的牵着麟儿,他们都在笑,对着她笑,那样的笑容,是禾曦记忆深处最美好的回忆。
都在这一晚,通通的涌现了出来了。
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然是清晨了。
听得账内的动静,如意掀开了绣着如意云纹的绛紫幔帐,道:“娘娘可醒了?”
禾曦点了点头,由着如意的搀扶起了身。
如意借着扶她起身的动作,在她耳边低声道:“今早,皇后娘娘派了很多人来,说是咱们宫中缺人手,日后留下来服侍娘娘的。”
她顿了顿,这才道:“王爷今早让人送信来,说是三日后便接娘娘离宫——咱们——”
禾曦却不懂声色的道:“那日,本宫已经将话说的十分的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