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
唐萌看着半空中的毛团，那么可以证明，事实上它的监察力远没有想象中那样强大。
韭菜汤圆的身份呼之欲出——一个被回收了的，曾经的，失败的玩家。
一个被回收了的，曾经的，失败的，却没有被洗去记忆的玩家。
一切都是他的伪装。
他是清醒的。
她看着半空中的毛团，神色一如往常，“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我。”
毛团懒洋洋地转圈，“说吧。”
“都算熟人了，我还不知道你运转的系统到底是什么样的呢，我想回家，总得给我指条路，你的制作者也不是为了让我漫无目的地各个世界旅行才创造这个游戏的。”
“我的制作者？嗤……”毛团在她身边盘旋了一圈，看着她身上的伤口，啧啧有声，“看来你这一次体悟得不少呢……”
“确实体悟了很多……”唐萌看着毛团缓缓旋转，刚才那一声嗤笑几疑是一声幻觉。
“我不是什么程序”，它的语气很淡，“但我宁愿我只是一个程序。”
这之后，无论唐萌再问什么，它都不给出有用的信息了，又恢复了以前那种嬉皮笑脸的欠揍声音，唐萌知道这一次从它这儿只能得到这么多了，便不想耽误时间，在下一个世界，她还有机会向韭菜汤圆了解更多……
毕竟他向她揭下了自己的伪装。
那是一种合作的表现，不是吗？
韭菜汤圆能够逃脱系统的控制，甚至躲过系统的人偶化操作，无论他是想合作还是想招募下属，对她来说，都是当前情况下不可多得的好机会。
在自己没有力量的时候，先依靠其他人的力量，未尝不是一个选择，纵然也有被当做炮灰的危险，然而每一个选择，本来就具有它的双刃性。
至于他成功的把握到底有多少……
“这儿……”想通了，她指了指脖子上细长的藤蔓，“你忘了给我恢复了。”
“不，我并没忘~”
毛团转着圈，嬉笑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现在你不再是体验者了，以前那些体验者才能享受的权力，你当然不再具有了。”
就像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地上蝼蚁的挣扎，绝然的超脱中又难免带着一丝悲悯的意味。
唐萌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但这又不是我的身体。”这是属于末世世界的唐萌的，就算长了两年，也依旧比她的原身要小许多。
“啊，这个好解决~”毛团转了一圈，“其实都只是一种外观改变而已~你想要用自己原本的形象有什么关系~举手之劳嘛~~~哎呀呀一下子高了不少开不开心呀~”
“……”
“还有呢？”她皱着眉，“我想这应该是被取消权力中无关紧要的一项。”最重要的应该是活着，这种在活着的大前提下进行的美容整形，无论对它还是她，都只能起到一种心理上的安慰作用，不过是锦上添花。
“嗯啊，如果你死了，它存在的意义顶多是整理遗容。”
“除了恢复外形外，你以前在体验期中自定义进度复活的功能也会被取消，你将不能通过读档改变过去，而只能选择当前时间下的原地复活，并且只恢复一定的生命力，也就是说，会保留原进度下的外观……当然这只是出于对能源问题的考虑，毕竟拥有了读档功能意味着我们需要在你每一次攻略的进度中随时建立存档点，很多任务都会耗费很大的资源空间——比如你经历过的，循环死亡。你也要理解，同一时间进行任务的人有多少啊，每个人分到手里的资源就固定这么多，我也只是为了尽可能多地保留玩家数量才对体验期多加关照地。”
“所以你就要注意，不要让自己走入死局，即使有不断的原地复活，你一旦步入死局，依然还是无解的。唔，毕竟你是女孩子嘛，我就多提醒你一句，你是个挺合格的玩家，懂得利用系统提供的功能，有时候作法难免比较豪放……但是现在你要当心哦，容貌不仅对女孩子来说很重要，在攻略过程中，长得好看会使难度系数下降多少呢！现在你的容貌不能再恢复了，万一再发生被水煮鱼浇脸被餐刀插腿之类的事情，你可就只能顶着一张半凝固的脸皮和瘸腿儿继续攻略了，我想这样的攻略难度系数将会是空前的……”
“另外一项改变就是，出于同样的目的，系统对于你的影响力会越来越小，我想在上一次的任务中，你也已经体验到这一点了，这有利有弊，好处在于你的自由性更大了，坏处在于通过系统纠正攻略过程中被忽视的错误也基本不能实现了，我相信通过体验期测试的人都能够拥有基本的判断能力，这些珍贵的提示还是应该留给你的后辈嘛……”
“简而言之，就是我们只要求结果，过程完全随你自己把握了。”
“当然，我也会不定时地去各个攻略世界查看一下，次数就完全随机了，有可能一直见不到我，也有可能我对你的世界感兴趣，会一直跟着你到攻略结束也说不定呢~”
“你这一次的奖励值已经发放到空间了哦~在查看后选择好队友，你可以随时开启下一次任务……唔，不过下一次任务耗时比较长，我建议你可以休息几天，好好享受一下人生才对~我很快就要走了，还有什么疑问赶快抓紧~”
唐萌打开任务面板，人物属性的界面已经被隐藏，像是不再用数据化来为她提供自己的信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