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泽竟兀自过去在梅汐媛的对面坐了下来,幽幽道:“因为在下知道,秦王妃和陆大小姐一样,想要一个人永远消失,需要在下的帮忙。”
闻此,虽然神情依然不屑一顾,然终是心底丝丝缕缕的忧伤缓缓浮了上来,出卖了自己。竟忍不住端起茶盅来,轻抿了一口。
见此,拓跋泽亦总算是倒抽了口气,继而面色沉静地对其说道:“事已至此,我们大家就不妨都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在下可以帮二位去桃花店村亲手解决了那个女人,而我要的筹码是…除了黄金一万两,在下还要西秦守护者的画像,听说它已经被宫里的人送到了秦王府。秦王妃是秦王唯一的枕边人,相信这个对于秦王妃来说…并不难吧!”
闻此,梅汐媛冷笑了一声,道:“你还真是狮子大开口啊!还说自己不是奸商!”
“当然,秦王妃也可以另请高明,出了这个门,在下就当在此今日里的事从来都没有发生过,也从未见过秦王妃。”拓跋泽兀自说完这句话,自斟自饮下一盏酒。
梅汐媛犹豫了片刻,吐了口浊气后爽快道:“好吧,你的条件,本王妃都答应,这个筹码本王妃来付!不过,本王妃有个条件,黄金我可以再加一倍,但要你务必将那个女人抓活的回来见我。本王妃一定要亲自验明正身后你方才可对她动手,否则本王妃是一分一厘也不会支付给你的。”
“好,那就这么决定了,和秦王妃谈买卖,果然痛快。不过,口说无凭,咱们还是立个字据吧!来人,准备笔墨纸砚。”
拓跋泽霎时心情大悦,奋笔疾书下契约字据一式两份后,又各自印上了俩人的手印。
拓跋泽将其中一份恭敬地递到梅汐媛面前,道:“来,这份是王妃您的,预祝咱们合作愉快!”
赵嬷嬷立刻上前替其收好,倒是也巧了,正好拓跋泽认得衣上云,否则梅汐媛和陆天骄还真怕他找错了人呢!那寻人告示上的女子画像遮了一条面纱,若不是以前熟识的人,任谁能认得出呢?
若不是再无他法,梅汐媛自是不屑与这种蛮夷之地的奸商合作。拒绝了拓跋泽的请客,一席人便被其亲自送出了茶庄大门,上了马车。
回王府的路上,陆天骄陪同梅汐媛共乘一车,陆天骄紧紧咬着嘴唇,欲言又止,欲言又止,几次三番后终是低下头去什么也没有说。
而梅汐媛则一上车便闭起了眼睛来看似在闭目养神,实则是在竭力压制着自己早已愤怒而又复杂极了的心情。
眼下,光这黄金两万两,便已几乎将她的一半陪嫁快要耗尽。幸亏母后当初想的周到,怕她独自在西秦会遇到诸多难处,所以做了极丰厚的准备。否则,怕是这次在那个蛮夷奸商
的面前就难逃自取其辱了。
而那个拓跋泽,他到底是什么人?竟有如此手段,还胆敢挑战那睥睨天下的灵空战神,秦王轩辕翰。他真的如此简单,只是个北烈国商人吗?而陆天骄她显然还不如自己了解拓跋泽的多,此刻,梅汐媛的心里纳闷极了。
原来,西秦守护者画像已经到了王府了,她又该如何才能找到它呢?父王也要那副画像,那到底是个怎样的谜呢?
因为俩人皆都心事重重着,不知不觉中,马车便已停在了秦王府庄严肃穆的大门前。
下了马车,不知是心虚还是因为坐车坐的太久了,陆天骄目无焦点地凝视着前方,脸上无限凄苦地一边走一边琢磨着,竟感觉这双腿仿佛已不是自己的一般。
赵嬷嬷扶着梅汐媛走在前面,她默默地紧跟其后,一迈步到韶华阁里,待梅汐媛刚一落座,便顿时回过神来上前去一脸歉然地欲对梅汐媛解释:“姐姐,我……”
岂料梅汐媛尽显一副疲惫地一手支着额头在身旁的案几上,缓缓伸出另一手来朝她无力地摆了摆,沉声道:“改天再说,你先下去吧。”
无奈,陆天骄只得黯然失神,默默地独自回到了燕栖阁里。
刚进屋,有一侍卫手里拿着一卷画轴叩门进来道:“陆小姐,这是程将军临行前特意交待属下转交给你的一幅画,说是你父亲给你的。”
“我父亲,他来过王府?”陆天骄惊声问道。
“陆院长来的那晚,陆小姐并不在府里,因为是宫里送他过来给王爷送东西的。所以,只留下这副画便又匆匆回宫复命去了。”侍卫如实相告道。
“原来如此,我知道了,谢谢。”
闻此,侍卫正欲转身离去,陆天骄忽又开口问:“对了,请问秦王殿下何时回府?”
“殿下的行踪,一向都只有程将军一人知晓,属下不知。”
侍卫离去,陆天骄方才走到书案边,缓缓将手里的画轴打开,深情地看着落在上面的每一根熟悉的线条。
从小到大,父亲每年过年的时候,都会凭着记忆帮她画一张自己的画像留念,十几年如一日,从未间断过。想起这一切,她不禁悄悄地拭起眼角的泪来。
看着看着,忽然似是发现了这张画里有些小小的异样似的,蹙眉纳闷地低声喃喃自言自语道:“今年的这副画像上的眉眼,怎么根本一点儿也不像是我,父亲这是怎么了?”
时间一点一点地流逝着,透过窗棂射入屋内书案上的光线渐渐倾斜,陆天骄的心,亦似是跟着那夕阳慢慢沉了下去。
而此时,骁龙会的后山上,峰峦叠嶂,林木联袂,郁郁苍苍,恰似一道拱卫其阵地的绿色屏障被披上了一袭金黄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