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她可曾有过什么异样的表现?”罗长老又问。
“没有。”雨竹脑袋依旧低垂着。
罗长老心头疑惑更甚,雨竹作为诗蝶贴身侍女,几乎形影不离,就算有离开的时候,也不会超过一个时辰。诗蝶若是有离开过,她不可能不知道。如此说来,诗蝶当真是没有出过这间庭院?可若是如此,那名为龚之一的弟子又是怎么回事?
稍微平复了心绪,不管怎么说,诗蝶没出过庭院自然是好。也许那龚之一是遇上旁人了,被弄得混淆了。
“除此之外……”罗长老继续道,“我曾透露给你的那些事,你可有说漏过嘴?”
雨竹连连摇头:“长老交代之事,弟子半句也没敢说过。”
“哼,没说漏就好。今日年轻才俊来的都差不多了,等考验过后就能决定大人未来的夫君了,如此也算把跟那大魔头之间的联系给彻底斩断了。无论如何,唯有这次容不得任何的差池。下去吧,记得好生服侍大人,在一切尘埃落定以前,不得将消息透露给她。”
“是。”雨竹轻轻应了一声,又在屋里等了一炷香,等药效过了,才垂首离开屋。
阳光铺洒在她身上,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血色,像是提线傀儡一样僵硬的回到诗蝶旁边。
“罗姨又为难你了吗?”诗蝶望着她。
“没……没有。”雨竹连连摇头,强挤出一个笑脸。也意识到自己脸色可能有些难看,轻轻揉了揉脸颊,“可能昨日没有睡好。”
诗蝶低头在乾坤戒里一通翻找,接连取出两个玉瓶递到她手上:“身体不适的话,这些丹药应该对你有帮助。”
“这……大人,这使不得。”
“放心吧,罗姨没有看我们这边,我不会告诉她的。”诗蝶嘴角微微勾起,轻笑着说。
主仆关系只是在有人的时候装出来的,她从来都是把雨竹当做朋友一样看待。
玉瓶被强行塞进了雨竹手里,雨竹却拿着玉瓶愣了好一阵。
“大人……”雨竹张口,本意是想缓解尴尬,可一时间也找不到话好说,“大人在仪式前需要准备些什么吗?奴婢可以帮你什么吗?”
往昔的相处里,诗蝶帮过她不少,可她却从来没有真的帮过诗蝶什么……
“不必了,我只是收拾一些丹药就好。仪式完了,我就去寻公子和姐姐。”诗蝶说着“公子”的时候,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
雨竹抓着玉瓶的手不自觉的轻轻拽紧,脑袋也垂得更低。在这座仿若囚笼般的庭院里,诗蝶唯有提到那个人的时候才会笑得这般灿烂。
每当看见那发自心底如沐春风的微笑,雨竹心里也会随之愉悦。可愉悦的同时,每每都有一种说不出的内疚在心底萦绕。
有些事她从未告诉过诗蝶,从未告诉过她,她的那些美好的憧憬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只要按照长老们给她安排的步调去走,那样的期待,终究只会是一场美好的梦。而在不久的将来,她连这样的美梦都不会记得。
……
外宗的一座阁楼里,叶凌宇身影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诗燕的屋里。
“你回来了,怎么样了?”诗燕见叶凌宇归来,急急忙忙的问,同时随手在屋子里打下一片禁制。
“有点线索了。”叶凌宇缓步来到桌子边,自顾自的倒了杯茶,“诗蝶确实在丹域。”
“真的!她怎么样?你找到她没把她带回来?”
听到诗蝶真的在丹域,诗燕喜不自胜。分别这么久,她也很担心诗蝶,如今能找到人,对她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消息了。
“她应该过得还不错,不过我还没有去见她。”叶凌宇把茶杯里的茶水一口喝干。
“为什么?”诗燕疑惑。诗蝶既然在丹域,叶凌宇怎么不把她带回来?若是找到诗蝶了,叶凌宇要带一个人回来还不简单?以他实力,要带走一个人,别说一个丹域,就算有十个丹域也不可能拦住他。
“急什么?”叶凌宇嗤笑一声,“诗蝶恰逢好事,我还不能搅了她的局。而且丹域为了我的事处心积虑,我也特地为丹域准备了一出好戏,总不能浪费了。”
不知为何,诗燕总觉得叶凌宇语气说不出的冰冷。诗蝶恰逢好事?这是什么意思。还有他说准备了一出好戏?这登徒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正打算多问两句,房门突然被人敲响了。
“叶兄,诗燕姑娘。丹域的人来了,时间差不多,该动身了。”门外传来萧万金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