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刚松了一口气,就听见县主一声怒斥,“你竟敢嘲笑本县主!”
林天朗故意做出一副油腻轻浮之态,似乎很是喜欢自己这个准驸马的身份,道:“尔等不过区区县主罢了,十公主何等金贵,是太皇太后捧在手心的掌上明珠,也容你在背后奚落嘲笑?”
宋稚脚步一滞,忍不住勾了勾嘴角,一阵瓷器破裂水泼在地的刺耳声响传来,宋稚忙肃了肃脸色,走了进去。
上好的白瓷就这样碎了一地,宋稚微微蹙眉,道:“这套器入账的时候是纹银二百八十八两,用了约莫两个月,就算二百八十两吧。烦请县主记得赔给我。”
“真是……
沈白焰的身影随后而至,陶绾容瞬间软了口气,颇为委屈的说:“宋小姐,若不是你表哥出言不逊,我又怎会一时心急打翻瓷器?”她见沈白焰的视线连掠都没有掠过自己,便继续道,“我好心好意来给你贺寿,还备了礼物。你怎么就这般小家子气呢?这可不是做定北王府当家主母的气度呀。憬余,你说呢?”
她特意点了沈白焰的名,本以为他总该看自己一眼了,却见沈白焰只望着宋稚,道:“定北王府当家主母应当如何,不由你来定。”
尴尬的气氛萦绕在大厅里,陶绾容僵立,林氏坐立不安,沈白焰冷如雕塑,宋稚则有些许不自在。
只有林天朗整了整衣襟,悠闲的坐了下来掀盖喝了一口茶水,一副功成身退的模样。
陶绾容反复吐纳几次,才算稳住了心神,嗔道:“憬余怎么还是这般难说话!来,玲珑,把我给宋小姐的礼物送上来。”
玲珑端着一个盖着红绸的木盘朝宋稚走了过来,福了一福,说:“请宋小姐掀开。”
她的话一字不漏的落进宋稚耳朵里,可宋稚连动也没有动,陶绾容委屈的看了沈白焰一眼,可惜媚眼抛做瞎子看,沈白焰连一分注意力也没有落在她身上。
逐月上前将木盘接了过来,掀开红布奉与宋稚,只见上头是三只玉雕的小兔,两大一小,眼珠子是红宝石,更难得的是三只兔子的耳廓内都略带一点粉,是那玉石颜色上原本就有的。
“憬余,你可还记得,这是你母亲在我八岁生辰那日送给我的。”陶绾容殷勤道。
沈白焰望着那三只兔子,总算是应了陶绾容一声,“嗯。”
那曾是崔蔓年幼时的爱物,沈白焰在她开私库的时候见过一回。
“我那时候可喜欢极了,可惜王妃去的早,见不到你成婚之喜。今日这三只玉兔就算是我和王妃同送给宋小姐的了!”陶绾容这番言语得体,让谁都挑不出错来。
“既然是县主的爱物,我又怎么好意思收?”宋稚的指尖点过玉兔的耳尖,只觉冰冰凉凉的。
“放心,王妃每年生辰都有送我礼物,直到……
陶绾容面含悲伤的一顿,继续道:“我还有许多件礼物,这一件你就拿着吧。”
“那就谢过县主。”宋稚干脆道,“逐月,好生收着。”
“看来宋小姐还算喜欢我的礼物,憬余,我这回可没做什么错事吧?”陶绾容对着沈白焰巧笑嫣然,让宋稚十分不舒服。
“你好生陪着姑母过日子,便是最好。”沈白焰到底是瞧了她一眼,只这样冷冷的一句话,也叫陶绾容喜笑颜开。
陶绾容硬是赖在宋府,直到沈白焰告辞的时候,才跟着一块走了。
“憬余算是极冷淡的了。”林天朗忍不住站在沈白焰的立场上替他说了一句。
“我知道。”宋稚依旧是这样淡淡的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