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师父毫无疑问是肯定在江湖上走过一遭的。那些见识、那些乱七八糟的术法,都说明着师父的过往一定和街坊里别的单身汉完全不同。可是他总是对过去闭口不提,偶尔被我看到一些从往日遗留到今天的一瞥,也会用各种谎言来搪塞。
等我从空想中回过神来,师父已经擦着额头喘气了。
封印着地窖的木板被他丢到一边。
“来看看吧,这就是在山上作祟的雪妖。”
说实话,就算知道袁十三也是妖精所化,我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冲击感,因为她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脑袋不好使的颇有姿色的普通姑娘,就算他们两人告诉我“她是只狐狸”也没法带来真实感,就好比旅途中偶然相遇一个路人,然后身边的朋友为你介绍到这路人是从西域来中土大唐取经的蕃僧,然后你也只会感觉哦原来他是从西域来的啊。
仅此而已。
所以眼下这个新鲜出炉的雪妖在某种意义上来讲,是我见过的第一只妖怪。
按捺着心中的忐忑,我首先观察了一下师父的脸色。
刚干完重活儿,有点气喘。面色红润,眼袋泛黑。
确认完毕,神色如常。地窖里的妖怪不会有什么危险,否则师父不会这么轻松。
很多年后我才明白那只总是躲在地窖里的雪妖实际上早就成了气候,只不过早早断绝了从地窖里出来看看的念头。
有些人在等待出门游荡,有些人在等待故人还乡。
那只雪妖就属于后者。
只不过那时年轻,不明白这些寂寞,也不明白这些温柔。
所以当我第一次看见那只雪妖的时候,比起惊讶更多的是失落,因为这只雪妖也和袁十三一样,既没有翅膀触手也没有青面獠牙。
看上去只是一个睡着的女孩子。
我想我的江湖可能不是《山海经》,没有一条腿走路还会说人话的老虎和狮子;而是无数单身读书人梦寐以求的《聊斋志异》,总会有各式各样的貌美女妖在夜半三更敲开寂寞的门。
然而我既不是读书人也不是单身汉,所以对女色并不如何上心,在我看来“妾禳风云以待君”哪有“上了山保你大碗喝酒大口吃肉”来的让人血脉贲张?
白白净净的女孩子在地窖里安静的睡着。雪白的衣衫和黄色的泥土一点都不相称。雪妖小小的脚上还沾着地窖中的泥土,我没来由地有一种劝她洗干净脚再睡的荒谬念头。
好在它白到刺眼的头发时刻提醒着我,这真的是一只生人勿进的妖怪,最好不要有什么歪念头。
我有些失望:“死人?”
师父回答:“活妖怪。”
“为什么所有的妖怪都要长成漂亮女孩的模样?”我不解。
“因为长得丑的妖怪大多死的很快。”师父回答。
“明明是降妖除魔的世外高人也会因为美色动摇吗?”世外高人的风评在我的心中降低了几分,“那也太没节操了吧!”
“你要知道,节操向来是不值几个钱的。”
师父说的很有道理,他自己就活生生的例子。
而且我也不得不承认长得漂亮确实会带来许多特权,因为破坏美丽的东西,本身就是一种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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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十分想念
忙毕设忙赚钱……
往杂志上投了几篇稿子然后通过了,能拿到稿费还是很开心的一件事啊。
然后感谢责编不杀之恩,拖更这么久……
回过头来看以前写的东西,只觉得稚嫩,不过正在慢慢改正啦。
最后谢谢大家。
这两天慢慢补以前欠下的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