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微臣可否向赵大人问几句话。”,唐旭向着朱常洛欠身行礼问道。
“唐少保请问便是。”,朱由校轻轻的咬了下嘴唇,点了点头。
“据唐某所知,似乎赵大人并非礼部的官员吧。”,唐旭又向朱由校行了一礼之后,这才转身向着赵南星问道。
“唐大人岂不是明知故问。”,赵南星也转过了看着唐旭,眼神里带上了几分警觉:“难道我吏部的官员,便不能上达圣听了?”
“唐某离京日久,如今刚及回转,若有纰错,还请赵大人海涵。”,唐旭拱了拱手,也不与赵南星抢白。
“只是唐某向来却也知道,尊不尊太后,是陛下的家事,奉不奉诏,也是礼部的职责。难不成,唐某离京一趟之后,我大明朝如今却变了规矩,吏部也可以去管礼部的事情了?”
“这……”,赵南星的脸上,顿时一阵青白变幻。
“唐少保……”,朱由校等唐旭说完,立刻也轻唤一声,似乎有话想说。
“陛下不如暂且回宫歇息,此事也从长计议如何?”,唐旭再回过身来,欠身说道。
“就依唐少保之言,此事容后再议。”,朱由校虽然犹豫了一下,可仍然还是点了点头。
“陛下!”,赵南星的脸色,刷的一下又变得铁青。
“赵大人若还有事要奏,不如拟一份奏疏送到内阁和司礼监里来。”,虽然没有得到任何暗示,可是曹化淳却仍然适时的走上前来,拦住了赵南星,“诸位大人忙碌了整日,也暂且回去歇息吧。”
“陛下……”,赵南星的面色开始灰败起来。
“陛下昨日彻夜未眠。”,邹义轻轻咳嗽一声,转头看了赵南星。
“臣……微臣恭送陛下。”,虽然额角爆出了几根青筋,可是赵南星终于没再说出其他话来。
“梦白。”,眼看着天子仪仗渐渐远去,刘一燝忍不住摇了摇头,轻叹一口气,走到赵南星身边,抬手在背后轻拍了几下:“凡事不可过急,极则必反啊。”
“唐近贤!”,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赵南星的口中,忿忿的吐出三个字来。
乾清宫,东暖阁。
大行皇帝朱常洛的遗体,昨日间就移到了设在正殿里的灵堂,如今的东暖阁里,已是重新收拾了一通,换上了新的床榻和被褥。
只不过,兴许是因为整座乾清宫的四周都被遮上了白绡,又时不时的有一阵隐隐的哭声从正殿的方向传来,所以连带着东暖阁里,也带上了几分阴森森的感觉。
“唐哥儿……”,虽然知道身下的床榻和被褥都已经换过,可是裹着毯子半卧着躺在榻上,朱由校却是不住的抬眼打量着四周。
农历二三月间,京城一带的天气已经开始逐渐转暖,南边来的风,不住的扯动着窗外的白绡,拍打在暖阁的窗格上,发出一阵阵“呜呜”的,像是哭泣一般的声音。
“唐哥儿!”,朱由校不觉又拉了拉身上的羊绒绣毯,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感觉更安心一些。
“陛下,这座宫殿里,不但住过神宗皇帝和先帝,还住过太宗,宣宗,穆宗,他们都是陛下的列祖列宗,庇护着陛下和我大明朝。”,唐旭伸手招过几名小内侍,吩咐他们将窗外的白绡捆紧一些之后,回身向着朱由校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