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李进忠憨笑着抬起手来,挠了挠后脑勺。
“朕虽然也不尽然明白。”,朱由校转过了身,朝着窗户的方向瞅了一眼:“可先帝曾经对朕说过,唐少保是国才。他既然这么说,想来定然也是有道理的。”
目光闪烁了几回之后,忽然又像是想到了些什么,转过身来向着李进忠问道:“唐哥儿去了多长时候了?”
“约莫有一个时辰了。”,李进忠略想了一下回道。
“如何去了这么长时候。”,朱由校禁不住微微皱了下眉头:“太妃不会为难于他吧。”
“以唐少保的睿智,想来应付不难吧。”,李进忠手上微微一抖,开口回道。
“这倒也是。”,朱由校也点了点头,刚想要从李进忠手上接过折子,却又停住了手。
“外头有什么动静?”,朱由校站起了身,似乎想要探头去看,目光却被紧闭着的窗格挡住。
“奴婢刚才回来时,看见乾清门外还有几位大臣,想来是在追思先帝。”,李进忠口中嘟囔了一下,声音不大。
“哦。”,朱由校欣慰的点了点头:“父皇有德啊。”
“可……”,李进忠似乎想说些什么,却又欲言又止。
“你莫不是有什么心事?”朱由校狐疑的看着李进忠。
“奴婢还是不说的好。”,李进忠嘴角扯动几下,畏惧般的缩了缩脑袋。
“朕要你说。”,朱由校的好奇心被勾起来,哪里这么容易消下去。
“万岁爷泰山压顶,奴婢哪消受得起。”,李进忠苦着一张脸:“可奴婢……”
“都怪奴婢多嘴,奴婢这就自家掌嘴。”,李进忠抬起了手,就要朝着自己脸上落下。
“朕不要看你掌嘴。”,朱由校有些不悦的摆了摆手:“只要你把刚才的话说完,你若不说,便就是抗旨。”
“这……这……”,李进忠重重的叹了口气,无可奈何般的放下了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只不过今日间大礼仪时,奴婢这耳朵恰巧听到几句不该听的话。”
“快说。”,朱由校的好奇心更重,干脆伸手拉住李进忠的手腕,催他开口。
“其实也算不得什么紧要的话。”,李进忠吸了口气,像是在试着平复着心情:“只是听见有人说,先帝英年早逝,我大明朝如今是幼主持国,政务难通。日后这朝廷里的大事,还是要多问几位大人了。”
说完话,抬起头来去看朱由校,却看见脸上已经微微有些涨红。
“他们说的那几位大人是谁?”,朱由校眼中的目光一阵闪烁。
“奴婢这就不知道了。”,李进忠的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般。
“朕……”,朱由校又轻轻的咬了咬嘴唇,心里头像是有几分挣扎。口中话音虽仍是平淡,面上却带上了几分愠色:“他们若要管,便就让他们管去好了。朝廷有司,各司其职,也是国体所在。”
“可朕如今已不是孩童。”,默然片刻之后,朱由校忽得扬起了手中的奏疏,向着案桌上猛然拍了下去:“他们若是当真这般贤能,父皇如何会……”
话刚说完,眼圈已是红了大半。
“万岁爷莫要恼怒。”,李进忠心头一阵猛跳,连忙就要跪下身去:“若是伤了龙体,岂不就是奴婢的过错了。奴婢纵使千刀万剐,也抵不过这等的罪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