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曹操军中谣言甚嚣,众口盛传着军中粮草已所剩无几,即将断粮。已经不少士兵悄悄流窜,跑到了对面袁绍的队伍,还有不少将恋偷写信给袁绍,有投诚之意。
曹操站在中军帐前,望着颓丧的士气深深担忧着,横兵于官渡已经半年有余,粮草的问题一直让他焦头烂额。这次,他真的快要坚持不下去了……
一个士兵跑过来递给他一封信,“主公,这是许昌发来的信件。”
主公亲启。
这是荀彧的字,一定是他给自己是否退兵的答复。曹操立马转身回到帐中,打开仔细研读起来。
荀彧在信上所说:袁绍将主力集结于官渡,想要与主公一决胜负。主公以弱对强,若不能赢,必被其所灭,这是决定天下大势的关键所在。当年楚、汉在荥阳、成皋之间,刘邦、项羽没有人肯先退一步,以为先退则势屈。现在主公以一当十,扼守要冲而使袁绍不能前进,已经半年了。情势已然明朗,绝无回旋的余地,不久就会发生重大的转变。这正是出奇制胜的时机,千万不可坐失。
曹操视如珍宝一般,仔细抚着信上的得对极了,我曹操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能退兵。”
日头将要落山,绮霞满天,映得整个世界通红。他在帐前负手而立,霞光落进了他的眼睛,显得孤独而萧索。
“此战,我只有两个结局,一个是打败袁绍,一个是曝尸荒野。”他目光如烛,慨而叹道。
他踱着步子,不自觉就走到了乔莞的帐前。
门外的侍女看到他来,正准备进去通报,却被他伸手拦住了。
他径直走了进去。
乔莞正在案边坐着看书,整个人笼罩在窗外射进来的霞光中,温柔而恬静。见到他来,她微微惊岔。
“丞相怎么不打声招呼就进来了?”她连忙起身行了个礼。
曹操怔了片刻,随即兀自走了过来,一把把她紧紧揽入了怀里。
“做我的女人吧。”他很认真地说道。
他实在支撑不住了,生死存亡之际,他满脑子想的,竟然是她。
乔莞惊吓不已,反应过来后拼命挣扎反抗,曹操却抱得很紧,她无力挣脱,只得冷声喝道:“丞相请自重!”
她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乔莞,我是真的很喜欢你。”他把头埋在她的颈间,贪婪地吸取着她的体香,微叹道。
“可是我不喜欢你。”乔莞冷声冷句,说得无比坚决。
曹操心里升起一丝颓丧和烦躁的感觉,这么久了,他以为她已经放下过去,重新接受他了,可是为什么,连个顽石尚且可以感化,她却还是这般绝情。
“你还惦记着那个周瑜吗?你忘了他是怎么对你的吗?”曹操松开她,冷嘲热讽道。
“我没有。”乔莞低眉道。
曹操讽然一笑,抓起了她的手臂,她的云袖褪到了腕下,那个红玉镯露了出来。如血般的鲜红在她洁白的皓腕上,异常显眼。
曹操眼神逼视着她,“那你还戴着它干嘛?!”
他听浣姝回报,她能对着这个镯子发一整天的呆;她素来崇尚素雅,不喜颜色,却整日戴着这么一个艳丽的血玉镯;她不尚奢华,不爱佩戴首饰,却把这个镯子视如瑰宝,片刻不离。
他知道,这是他们定情的信物。
乔莞被他戳中痛处,恼羞成怒地挣开他的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我就算是不喜欢周瑜,我也不会喜欢你!”
曹操从来没有觉得这么失败和无力过,他无奈一笑,“我堂堂曹操,竟然还入不了你的眼吗?”
乔莞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片刻后,她平静地说道:“丞相乃旷世奇才,只是乔莞自己有问题,不会再喜欢上别人,亦不会再嫁人了。”
曹操闻言,一股无名火就从肋下窜了上来,“你是不是有毛病?你知不知道我这些天对你的一片苦心都白费了!”
乔莞望着他的眼睛,虔诚说道:“丞相对乔莞的好,乔莞会永生铭记于心。”
“不必了。”他走近了两步,半真半假地试探道:“用你的身体来偿还吧。”
乔莞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她迅速拔出早已准备好的匕首,横在了颈上,冷冷望着他说道:“你若再进一步,我便马上死在你面前。”
曹操顿在那里,心寒透骨。
我惜你如瑰宝,你糟践自己毫不手软;我一片真心付诸,你油盐不进毫不动容;我即将决战,生死未卜,你却连一丝温存也不肯给我。
原来她不是美玉,是一块不可塑刻的顽石。
两人僵持了片刻后,他若无其事地笑道:“你这是作甚?你既不愿意,我又怎会勉强你?”
说罢,自嘲地笑了一笑,转身离去。
乔莞一直怔怔地站在那里,目送着他落寞的身影渐行渐远,直至消失在帘后。
“对不起。”她扔下匕首,无力地跌坐在地上,一时间竟如鲠在喉,怅然若失。
她又怎还会心存希冀,不过是心不由己罢了。
给我一点时间。
曹操愤然回营,对卫兵说道:“把闵夫人和江夫人给我叫过来。”
两位夫人很快就到了,她们一个聪慧灵动,一个娴静可人,一个善琴,一个善舞,最是懂解人忧渴。
可是等到尽兴后,他却又是无限的空虚和怅惘。
他一直在寻找,却一直没能找到他想要的那个人。见到她的那一刻,他就知道是她。她是他一直想要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