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骨倒是一般,居然还修炼了佛门心法?”
烛火摇曳间,一个抓着钢叉,身穿背心的老叟从黑暗中踱步而来。
老人脸上布满了皱纹,那一条条曲折不均的像是墙上斑驳的印迹,爬满了面容,留下了岁月的痕迹。
这一次,还未等周余生开口想问什么,老叟已是一指拈出,虽只一技,但已款通天地,存乎一心,形成外内。
周余生只感觉身体一紧,一阵天旋地转,身躯一个踉跄后,就差点无法站稳的坐到地面上。
鼓起的衣袍,拈着抓住了衣袖,轻柔的随风化指,那身衣袍已是破衣穿孔。
“牛鬼没将你的筋脉抓给天澜,不是因为你心脉的特殊,而是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在保护着你不被牛鬼抓走吧。”周余生耳中传来一丝讶然的话语。
周余生这才忙一定神,向四周打量了一眼。
“弟子在外面,曾经有过奇遇,只是开辟道海那日,浑身燥热,又如同寒风侵肌,但实在不知道有什么东西保护了自己。”周余生恭敬的站起身,顾不得脸上的狼狈,只感觉背后顿时如坐针毡。
“你不用对我解释什么,我也只是随口一问,而且在我面前,不用称弟子。我不是天澜道院的人,无福消受你的参拜。”老叟一摆手,真的就对牛鬼为什么不抓走周余生的疑惑,只口不提。
周余生苦笑一声后,身体逐渐放轻松了下来。
“拿起来看看!”老叟指着地上的书,不动声色的说道。
一阵寒意袭来,钢叉被老叟置于身旁,孤零零的沿着供桌,闪烁着粼粼银光,将灵位旁一侧的书架照的倘若白昼。
老叟百无聊赖的坐在那里,只不过这次坐的不再是岩石,而是摆满着灵位的供桌。
周余生的眼睛死死盯着那本书,心里却总有颗针刺得心脏疼痛,只不过向下移去的目光,视线却总是时不时向着供桌上瞟去。
“前辈,我希望你能尊重死去的人。”周余生弓起的脊背卡在那里,满脸纠结,近在咫尺的书卷,明明摆放在那里动也不动,伸手触及漆黑封面时,却变得遥遥无期。
“根骨倒是一般,教育人的方式却跟之前的那人一模一样,不仅身怀佛门心法,现在还破天荒地的进入了天澜,我现在很好奇,你到底会走到哪一步,未来天澜的变数到底会不会是你。”
老叟凝望他的目光,明亮而清澈。眸底掠过一抹若有若无的赞许之意。
“放心吧!你该不会认为这些真是那些天澜老东西,不过是些天澜叛徒,天澜为了关押这些罪大恶极的天澜叛徒专门建立关押这些亡灵的亡锁阁,你进入的地方不过是魂锁十方阵,供天澜弟子引以为戒的魂格,你所看到的东西不过是幻想罢了。”老叟点了一下头后,忽然手臂一动,单手虚空一招。
只见,供桌上那些红色灵位随风砸向藏经阁旁的墙壁之上,脚下的空间光怪陆离的消失在了原地,接着“嗖”的一声,整个人就被拉扯的到老叟近前处。
自己赫然身处一个陌生之极的大厅中心处,老叟就站在其旁边丈许远处。
整座大厅足有数亩大小,并由一堵堵五彩光墙划分成数个区域,每个区域中,都有一张张独立石台,上面全放着一本本式样各异的卷轴,或着一堆堆的竹简等东西,周身萦绕着颜色各异的光芒。
结果就见老者口中念念有词,将两只手掌一亮,化为一片虚影的往他身上一阵狂拍而来。
周余生只感到这些拍击丝毫分量没有,但是每股疼痛背后,都有一股深入骨髓的疼痛,直钻肌肤之下,甚至直接渗透骨骼之内,心中不禁一阵骇然了。
“果然是水火灵脉,不过看来牛鬼非但没有伤及你的经脉,反而令韧带肌肉柔韧异常,咦,你的道海有些奇怪,似乎比一般弟子要凝厚的多,可不像是双灵脉弟子能够拥有的。”老叟一边拍打着周余生的身体,一边口中喃喃的说个不停,但说到最后一句话时,突然手中动作一停,脸上现出一丝讶然之色来。
周余生趁此机会,抽身而出,总算脱离了老叟的掌控,也有些意外的问道:
“哦?别人的道海跟我的不一样吗??”
“不是不一样!只不过你的道海就像被什么东西压着一样,如果说别人的道海是个可以循环的圆圈,你的道海更像是被压缩后形成的道海。”老叟盯着周余生,有几分凝重的说道。
老叟一语惊醒梦中人,周余生忽然想起那天,体内的玄龟纹板力克牛鬼噬身的一幕。
当时,玄龟虚影就是出现在心脏之上,狰狞骇人,盘坐在无水成浆的心脏上方,平缓的呼吸着。
但就是这样,承载玄龟的纹板才会挤压心脏连接的道海,导致血液无法快速流向道海,达不到循环利用的效果。
“那会发生什么。”周余生心中一凛,有些茫然无措,但心脏上的玄龟就像驻扎在自己的心脏上,除了那一天帮助自己力克牛鬼之外,就好像陷入了沉睡。
“可能,你并不能修炼像他们那种灵力循环的心法,如果当初你入了少林,少林的心法会更加适合你。”老叟脸色一变,盘算着周余生体内道海的情况,脸色逐渐严肃了起来。
这也说明,周余生如今的道海并不适合凝灵入海,玄龟一旦脱离了压制牛鬼的地盘,牛鬼就会立马反抗,而厚积薄发的牛鬼,就会不止吞噬不止自己道海里的灵气,所以唯有逆向思维,才能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