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虽然身体不好,但儿子却不止太孙一个!只要他当上皇帝另立太子,汉王便只能望皇位而兴叹!
所以这次陛下大军回京就是最好的机会!
白棠闭上眼睛:秦岭!你果然来了!若非是你,又有谁能算准陛下会死在返京途中,从而布下这样缜密的圈套?
只是,你为何要这么做?
太子的面孔随之凝重,指尖的痒意更重,他不得不用指甲重重的划过指腹。
秦轩急问:“白棠是否有什么发现?”
白棠盯着太子的手指:“本来没有,现在……殿下,您的手怎么了?”
太子不由摊开手掌,露出颜色深浅不定还有皮屑脱落的手掌。
秦轩吃了一惊,急唤太医,一边责怪太子:“您不舒服怎么不早些唤太医来看?”
太子也冤枉:“前几日还好好的,今天突然就这样了!”
陆院判匆匆赶来,一见太子的手,面孔便即凛冽:“殿下最近碰过何?殿内可曾添过绿植、香料或其他?”
太子与宫人费劲想了半天,一块摇头:“不曾。”
陆院判冷着脸,告过罪之后,立即唤了几名同仁搜检起太子的起居室。
秦轩惊骇问:“陆医判,难道太子他——”
“嗯。”陆医判咬牙切齿,“中毒了!”
太子听得又惊又怕:“中毒?!”
“殿下放心!”陆医判忙道,“好在发现得早!臣立即帮您配解毒剂!”
秦轩勃然大怒,竟然将毒下进了东宫!幸亏白棠警醒!不由看向白棠,却见他面沉如水,一双妙曼的凤目全然凝成了寒冰,森冷得可怕!
半个时辰后,太子已经喝了碗解毒剂。
陆医判得报:“并未在太子的殿内发现可疑之物!”
陆医判满是不可思议的瞪着几名医官:“不可能!”
医官们低头道:“陆大人,真的不曾发现任何有毒之物!”
太子与秦轩不禁相顾失色!
陆医判一拂袖子,亲自上阵!
又是大半个时辰,陆医判一脸灰败的回来复命。
秦轩惊怒交急:“连您也没找到?”
陆医判闭了闭眼:“此物毒性颇有些奇怪!明显是殿下接触了某样毒物而成。但臣用尽全力,也不曾发现毒源!臣失职,臣有愧于殿下的信任,有愧于太医院啊!”
太子还算冷静,挥手道:“用毒之人狡诈,陆太医何罪之有?”他目光在殿中搜寻了会,定在白棠的身上:“白棠,你见多识广,如何料定孤是中了毒?”
白棠仿佛从一场漫长的沉睡中醒来般,他看了看身边的徐三,又看向陆医判,良久,方有点艰难的开口:“殿下,您之前请班智上师为您治疗腿疾。上师可曾……留给您什么事物?”
太子怔了怔,对陆医判交待几句话。
陆医判很快就从太子的寝殿中取来两卷医经。
“练公子是怀疑这医经有问题?”陆医判对班智的医术及人品十分有信心,“这两卷医经我也曾检查过,并未有什么异样啊!”
白棠瞧着那暗黄色的、显然有着不少年岁的医经,凤眸中刹时射出许多冰箭来!
班智!
不好好做他的神医圣僧,吃饱了撑着千里迢迢跑京城谋害太孙?!他真活腻歪了不成?!
隐隐的,他有些预感,班智的行为,大概和秦岭脱不了关系!
“白棠?”徐三扯了扯他袖子。“陆太医和你说话呢!”
白棠长吁口气,抬头与陆医判怀疑的眼神对了个正着:“陆太医,在下是松竹斋的掌柜,得同行抬举,在雕版界略有薄名。”
陆太医失笑:“老夫知道!”
白棠上前,执起一卷医经:“这天底下的纸,不论轻贵,白棠皆颇有心得。”
陆太医颔首:“松竹斋的高丽纸,近期的磁青纸,都是纸中级品。”
“磁青纸——”白棠苦笑,“太子殿下。城中高家苦造磁青纸未成,曾问道与我。我与他指了条路。告之他,磁青纸在中原或已失传,但在乌斯藏,因文城公主入藏,或有留传!”
陆太医不解:“这……和这卷医经又有什么关系?”
“陆太医。吐蕃的造纸术由文城公主入藏而起。这两卷医经所用的纸,正是乌斯藏特有的纸——藏纸。”
陆太医闻言不由多看了两眼医经。
“藏纸比之中原的纸更加厚实,韧性也强。”白棠拿了太子案前的高丽纸两相对比,藏纸比高丽纸更厚了几分!
“造纸的材料常因地施宜。经由吐蕃多年的探索后,当地的白芷叶、沉香、山茱萸等植物成了藏纸的主要材料。”
陆太医听得有点茫然:“你讲了半天的藏纸,到底想说什么?”
白棠正色道:“陆太医,请听我说完。”
“其中,以野茶花树为主原料的藏纸为上品。以沉香为主原料的纸为中品。但是,吐蕃所有重要的经文典藉,全是记载在下等材料所制的纸上!”
陆医判与诸人皆不解:“这是为何?”
“因为下等纸的主原料,是种名唤瑞香狼毒的植株!”白棠吐出“瑞香狼毒”四字,脑海中不禁浮出一簇簇白花红径的花团,美丽却带着致命的毒素!“用此原料制成的纸,本身便带毒性!虫蚁不侵,不易腐蚀,能贮存千年!”
陆医判从未去过乌斯藏,也不曾听说过这种植物,但听着它的名字便觉其毒性之强悍:瑞香狼毒——如狼般凶悍的美丽馥郁的毒花!
徐三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