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妃这是怎么了?”宇文柔满脸的幸灾乐祸,笑道:“莫不是知道大祸将至,便连站都站不稳了么?”
悯黛刚要说话,萧逐便肃声唤了句:“德妃。”
宇文柔眼中不忿,却也不敢再言,不情不愿地走到一边落了座。
裴瑶卮跟着上前,向殿中众人一一施礼,“妾惶恐,不知今日内宫传召所谓何事?……这承徽宫中,贵妃娘娘又因何不见?”
“哎哟,贤妃,你这个妹妹演得还有鼻子有眼儿的!”宇文柔讽笑着,转而对裴瑶卮道:“贵妃为何不见?你这个罪魁祸首倒是装起糊涂来了?”
“我……?”裴瑶卮一副迷茫之色,当真做足了糊涂样。
“德妃,”尊位上的母后皇太后沉声开口,冷冷看了眼宇文柔,“事实未清,你可还记得你红口白牙指责的这个,乃是哀家的儿媳?”
宇文柔咬了咬唇,倒是不敢再加顶撞。
裴瑶卮有些意外。
这才几年,李太后在后宫的势力,竟已到了连宇文柔都不敢轻易冒犯的地步了吗?
“妹妹别动气,德妃也不过是担心贵妃罢了。”梁太后劝了句,随之唉声一叹,“皇帝膝下本就子嗣缘薄,除了淑妃在潜邸时诞下个奉阳之外,这些年里,后宫便一直无有所出!早些年就不提了,哀家原还想着,那作孽的人去了之后能好些,可……”
“母后!”萧逐赫然打断她的话,将左右都惊了一惊。
梁太后似乎没料到当着这些人,他还能如此落自己的面儿,心惊之下捂住了胸口,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萧逐却只缓缓呼出一口气,冷着脸提点道:“慎言。”
梁太后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差点就兜不住脾气了。
“楚王妃,”这时候,还是悯黛顾着大局,率先开口,打破了僵滞的气氛。
“今日宣你来,是为着贵妃龙胎不稳,个中牵连到你。为保后宫安宁、皇室太平,须得叫你来问上一问。你别怕,有一说一,有二说二,两宫皇太后与陛下都在,定然不会冤了你去。”
裴瑶卮恭顺应道:“是,谨遵贤妃娘娘教诲。”
原是今日一早,潘贵妃起身便觉身上不安稳,起初还当是害喜的缘故,也没大当回事,谁料才一用完早膳,便开始见红。承徽宫的宫人这下都吓坏了,宣太医的宣太医,请皇上的请皇上,等太医赶来时,潘贵妃已经躺在床上不省人事了。
“太医现在还在内殿里施针救治,给贵妃保胎呢!唉……也不知这一胎还保不保得住!”梁太后一脸自责,“说来也是哀家的错,将那绣屏转赠给贵妃之前也没说好生验看验看,还以为……”
说到这里,她很是痛心地看了眼站在那儿的楚王妃,顿足捶胸道:“皇帝,是哀家疏忽了!这若是皇孙真有什么事,哀家于心何安呐!”
绣屏?
瞬雨捕捉到这两个字,大致就猜到了,这祸端,多半就出在自家王妃那日赠予梁太后的双面绣屏上。
“绣屏?”裴瑶卮适时出言问道:“圣母皇太后言及的绣屏,莫不就是当日妾进献与娘娘的那副?”
说到这里,她像是一惊,紧着又问:“难道娘娘将那副绣屏转赠给了贵妃娘娘?!”
梁太后一见她这副模样,心里隐约起了点怀疑,不过,随之却又被得意之情给取代了。
“楚王妃,看你这模样,莫不是知道那副绣屏有问题,还敢往宫里送?又或是……原就是你在绣屏上动的手脚?!”
梁太后说着,一道凛利的目光便朝李太后射去:“妹妹,你这就要好好给哀家一个交代了!楚王妃有意加害哀家也就罢了!但如今祸及贵妃与皇嗣,便是哀家容得了她,宫规律法也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