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冥冥之中的确有天意,就在这时,禁卫军首领抢先跑入正殿,他来不及注意现在殿内的情况,跪伏在地上,大吼道,“太子殿下,北城门天降大火,无数守门卫士们被烧死,以及……以及定王的叛军也……”
江省如坠冰窖,他怒目圆瞪,说不出来却大脑一片茫然,嗡嗡然什么都听不清了。
怎么会……
怎么会如此凑巧。
江凛脸色冷了一片,他瞥了眼身边点了穴的江省,唤道,“来人,将定王押下去,关入大牢,待皇上清醒后定夺。”
“将军,尽力救助伤员。”
“是!”
江省被强行驾出殿内,江凛手中握着那支笔,空空落落的殿中仅剩下他一个人,江凛蓦然抬起头来,仰望着宽阔宏伟的天花板,描绘着神女追逐火神的传说,绘图五色交织。
在那一瞬间,蓝晴惊不住背后一冷,好像隔着一道墙,江凛也和自己对视上了。
江凛脸上笼罩着淡淡的荧光,他朗声道,“屋顶上的朋友,不准备下来吗?”
果然。
蓝晴没想到他的感觉那么敏锐,也许是消耗能力太多让自己的行动掩饰不掉,暴露了,只是没想到外面这么疯狂的暴雪,他还有心思可以分神来观测到自己。
只是,现在已经无所谓了。
他没事了,今天大结局,他没事了,终于……
她忍不住眼底泛起的泪花,视线模糊,差点以为是雪花落在了眼皮下,悄然融化凝成的泪水。
“殿下。”
蓝晴从屋顶上一跃而下,默默出现在大殿门口的时候,江凛转过身来,看到是她那一刻,表情上没有任何震惊的地方。
“殿下,早就知道是我了?”蓝晴脸上尽力挤出一丝笑容。
江凛缓缓向她走来,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他只是面无表情,淡淡问了句,“你担心我吗?”
“担心。”
蓝晴身体沉浸在寒风中,她长发随风飞舞着,头一次这么坦然地承认了自己的想法。
无论自己将怎样都无所谓,蓝晴眼中注视着他缓缓走来,双手在宽袖下绞成一团,起码她这回能看到他好好活着,这比一切都重要。
江凛瞧着她那副要哭又忍着不哭的样子,内心居然无比愉悦,翘起嘴角接着问,“你怕我死了吗?”
“……怕。”蓝晴带着哭腔回答。
很怕,快要怕死了,她怕无论如何都无法逆转,她怕……怕的东西太多了,只要和他扯上关系。
江凛终于走到她面前,伸出手臂猛地将她脑袋按到自己的怀抱里,一手轻轻捂住她的耳朵,温热的触觉遮挡住她耳边的风声呼啸,刹那间世界静寂,充盈着属于他的气息。
“傻姑娘。”
听到这话的一瞬间,心理防线在一瞬间击溃,她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猝然流了下来。
江凛很早前就意识到,蓝晴在似有若无地引导自己,从郊外发现江省预谋的那一刻开始,只是他分不清蓝晴是敌是友,始终没有采取策略。
另一方面,虽然他理智上明确知道蓝晴身份不明,但是一方面,他不得不承认,他对蓝晴有个人的感情因素。
事到如今,蓝晴是什么身份他并不重视。
他相信她。
并且,也不想失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