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焱想为白铃包扎伤口,可现在他却没有那个气力,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笨手笨脚的将自己的伤口裹好。
鲜血勉强止住,白铃看了一眼独孤焱,没有说话,她好像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一会儿,她又有些羞涩,抬起头,看向来时的方向,老巫婆还没有跟上来。
“我去接应她。”白铃道。
独孤焱想阻止,但他没有理由,只是问道:“你为什么不听话?”
白铃道:“听谁的话?”
她的语气很硬。
“当然是我的话。”
独孤焱的语气却一如既往地柔和。
“那样……你现在或许已是一具尸体。”
白铃的话很冷,似乎是带着怨气。
独孤焱道:“铃儿,我可以这样叫你吗?”
“不可以。”她的语气里透着从未有过的果断。
独孤焱笑了笑,看起来很温柔,却又很无奈,道:“你杀了我吧!我知道你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谁叫你那样子对我?”
“你指的是……”
他没有说出来,但很明显,他问的是那种关系,还是在那个时候,说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
白铃在流泪。她缓缓站起身,朝着地牢的方向迈步。
独孤焱挣扎着从地上坐起,道:“为什么?我不是告诉过你,十天……”
白铃转回身,瞪着他,吼道:“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是温室里的花朵吗?你错了,我是复仇者,我要报仇。”
独孤焱叹息着,道:“是我错了,可你既然想要报仇,总该要活下去吧!”
白铃道:“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独孤焱还能说些什么?他真的有好多的话想说,可又该怎么说出口?他真的不知道。
气氛变得无比的尴尬。
两个人僵持着,白铃很清楚自己应该干什么,可她不愿去做。现在,她只想寻一条死路,然后无愧于世界的死去。
独孤焱被邪皇那两掌震成重伤。他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此时失去她,他一定会成为沙漠里的一具干尸。
风沙吹过他的面颊,他温柔的笑着。
“有什么好笑的?”白铃一句冷淡的问号,打破了他们之间持久的宁静。
独孤焱道:“我在笑我们之间的事。”
“很值得回味吗?可惜,我不是红玉。”白铃说了擦了擦眼泪。她不想被他瞧见自己在哭泣,可他早已瞧见,她从一开始就已无法隐藏。
独孤焱笑道:“当然……我在笑,我究竟是多么的自以为是。明明没什么本事,明明报不了父仇,明明很脆弱,明明做不了恶人……却又妄自称为三恶。真是可笑至极。”
“你自己知道就好。”她才不会哄他,因为她也正等着人哄。
独孤焱笑道:“不要报仇了可不可以?”
“为什么?凭什么?”
独孤焱道:“和我一起,远走他乡,隐姓埋名,过两个人的生活。”
“不,我才不。”
“我心里已经装满了你,你真的好可爱。我想你能嫁给我。”
“我那时只是为了救你,才答应你的,我对你一点感觉都没有。”她在说谎,她每次说谎的时候,都会脸红,害羞的时候也会。
独孤焱也分不清楚,她脸红的原因究竟是哪种。即便她真的一点也不喜欢他,他一样愿意和她过一辈子,因为他是男人。
他更不想做一个负心的人,得了别人的好处,他就会尽他应尽的责任。
“铃儿,我爱你。”
“你说谎。”
“我没有。”
“你就是……”
“我真的没有……”
“有意思吗?”
“有,和你在一起,做什么都很有趣。”
“那帮我把婆婆救回来,还有哥哥。”
“你觉得我做得到?”
“要是你有柳正气的本事,就一定能做得到。”
“你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
“因为坏人做什么事都很容易。”
“看来你是觉得我不够坏。”独孤焱苦笑着,闭上了眼。
日头很快消失在沙丘的另一侧,黑夜降临。沙丘旁的巨石下,缓缓走来一人,她看上去已很年迈,手里拄着拐杖。
白铃和独孤焱都已瞧见。
白铃道:“是婆婆回来了。”说着向那老者迎了上去。
独孤焱却只是笑了笑。
老者笑了笑,道:“铃儿,你们没事就好!”
先前与夕日阿红等人交手时,独孤焱曾听过那老者讲话。
那时她的嘴没有动,但声音却是从嘴里传来。此时她的嘴一样没有动,但声音却是从喉咙处发出。这听起来虽然没什么差别,但足以说明,她们所用的不是同一种内功。
白铃笑道:“走吧婆婆,咱们快回密室里去。”
老巫婆道:“好!”
那声音还是从喉咙里发出,而非嘴。
独孤焱吃力的从地上站起,看起来他恢复的很快。笑道:“婆婆,能麻烦您一件事吗?”
老巫婆笑道:“小伙子伸手不错,有什么事尽管说吧。”
独孤焱道:“我伤的太重,寸步难行,可否将您的拐杖借我用用。”
老巫婆道:“好啊!”将拐杖一横,平伸到独孤焱的面前。
独孤焱却迟迟不肯伸手去接,他猜想得到,那拐杖上已布满了浑厚的内力,贸然接杖,只会使自己伤的更重,甚至是死亡。
他将眼睛慢慢转向白铃,仿佛要让她递给自己。
白铃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