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孤焱苦笑着,心中自认为清者自清,浊者自浊,因此不愿做过多的解释。
他可以不解释,但她没了腰带,总不能用手拎着裤子吧?她左手提着裤子,朝着独孤焱伸出右手,低着头,羞着脸,道:“你把我腰带藏哪儿去了?”
独孤焱只得将昨夜遇血蝙蝠之事对她讲了一遍。听他这么一说,白铃才顾得上环顾四周。
这帐篷不大也不小,正是用了四个大翅膀合围而成。
独孤焱从袍子上扯下一段布条,给她当临时的腰带先扎上。
白铃道:“我知道有个地方,食物颇多,而且我的行礼也在哪儿。”说着又不禁羞红了脸,道:“我哪儿还有备用的腰带。”
独孤焱笑了笑,心道:“女人就是麻烦,一条腰带而已,系着裤子不掉,用什么不都是一样?”
白铃说着穿出帐去,独孤焱道:“离这儿远吗?”
白铃道:“不远。”
二人翻过一座小梁,来至昨日的溪水旁边。白铃顺着溪流一直向下,走至尾出,只见溪水沉入一处洞穴之中。洞穴入口有台阶,台阶虽被水浸泡着,但水深不足半尺,趟水下去也不是很难。
二人下了台阶,里面黑漆漆的,很凉,但却不是阴凉。空气中充满了湿气,黑洞洞的石壁,再往前走,水深及腰,而且看样子越往前走,水还会越深。
独孤焱迟愣了一会儿,向前趟去。
白铃站在浅水处痴笑,道:“傻子,才不是那边。”
独孤焱回过头,只见白铃在黑漆漆的石壁上摸索了一阵,喃喃道:“唉~记得上次是这儿来着!”
独孤焱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白铃道:“上次婆婆就是在这里搬动的开关,然后石壁上就裂开了一道门,怎么不见了呢?”
独孤焱伸手在黑漆的石壁摸了摸了,又敲了敲,听声音里面不像是空的,而是死的石壁。
“这种石壁上怎么会有机关呢?”
二人互相注视着,白铃忽然开口道:“可上次明明就是从这里嘛!”
独孤焱又到周围的石壁上看了看,他发现石壁上有斧凿的痕迹,而这些痕迹明显都是近期新填上去的,这足以说明,这里被人修改过。
他顺着斧凿的痕迹一路向上走,与白铃拉开了一段距离。石壁上有一个小小的缺口,缺口里面有一个铁橛,粗细如拇指一般。他刚想搬动铁橛,忽听白铃惨叫。
独孤焱忙奔向白铃的方向,在离她十几步远的地方停住。白铃好好的站在那里,不过她看起来有些害怕,浑身都在颤抖。独孤焱问道:“怎么了?”
白铃道:“独孤大哥,这里有蛇。”
独孤焱看了看,只见一条灰蛇从深水处缓缓向台阶上游来。他气不打一处,冷声道:“你把我当什么了?”
白铃诧异的看向独孤焱,只听他接着道:“是温室里的花朵吗?我可是复仇者。”
这些话白铃起初听着有些耳熟,不过她很快就回忆起来。所以她又撅起了嘴,然后顺着楼梯奋力向上爬,她的速度当然比蛇要快得多,可就在她跑到独孤焱身边时,肩膀擦着肩膀的时候,大地忽然开始震颤。
台阶不住的向下沉,洞口的光亮渐渐不在射进来。昏暗中只听得嘘嘘嘘的声音。
“是蛇,而且有很多条。”白铃吓得几乎要哭了出来,“我最害怕蛇了!”
洞口已被封死,黑暗迅速的向四外蔓延开来。水中不知哪儿来了很多条蛇。之前独孤焱趟水行至深处,也未见有蛇的影子,而现在,它们却奇迹般的出现在眼前。
没人可以确定,这些蛇究竟没有毒,因为黑暗,早已令他们无法看清蛇的样子。
但无论是不是毒蛇,都会在他的剑影下丧命。独孤焱并不害怕它们,他抽出长剑的瞬间,群蛇向四外靠拢。
万物都有灵性,那剑上沾过无数生命的鲜血,血腥之气令它们感到害怕,因为蛇也有生命,它们也会怕死。
白铃紧紧的抱着独孤焱的一只胳膊,焦急的问道:“独孤大哥,现在该怎么办?”
独孤焱闭着眼睛,向四外发出内力,他感觉不到空气的流通。睁开眼睛,四周仍旧是黑漆漆的石壁,想洞口出去,只怕是不可能了。
敌人设好的陷阱,井口往往是防守最严密的地方。因为设下陷阱的人,一定觉得那是唯一的出路,而一般的陷阱,也确实只有一条出路,那便是被敌人堵死的那条出路。
“独孤大哥,我们怎么办啊?”白铃又问了一遍。
独孤焱道:“你会游泳吗?”
白铃点点头,她见独孤焱没说话,方才想起四周漆黑,他也许根本看不清自己的表情,于是又道:“我会游泳,但水里有蛇,我害怕。”
独孤焱温柔的笑着,道:“死和蛇,你更怕哪个?”
白铃一愣,好似没有听清,但实际上她是听清了的,只是她一时间想不出独孤焱话里的意思。
独孤焱道:“你无论怎样,蛇都可以咬你,可你留在原地,就只能等死。”
独孤焱左手抓着她的手臂,向深水处行去。
水自哪里来,又要到哪里去?有源的水必有去处,黑暗的沟壑,好似一个大的澡泽,里面还有很大的空间。
水并没有独孤焱想像的那样深,最深的地方也不过刚刚过独孤焱的腰。
白铃在水中行走,有几次与蛇肌肤相触。她吓得脸色铁青,但蛇并没有开口咬她。
前行的路依然没有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