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奴代牧日后会不会成为教宗?”
“教宗是选出来的。”
“可是只有教宗才骑过迦南雪豹啊。而且是封神的前五代教宗。”
“答奴代牧是上天选出来的。”
“这都是天意。”
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来。
融铸赶紧道:“不可不可。乡亲们快快起来,快快起来,这可使不得。”
可是沿途的百姓已经几乎都跪下来了。
融铸无奈,只能加快行进速度,尽快离开泰罗多。
等到在泰罗多城外驿站歇脚的时候,融铸对华耘、融夫人和融答奴说:“这个样子可不行。答奴骑着大猫和我们同行,太扎眼了。这样子行路,用不了几天,各地的白教教徒就会得知迦南雪豹已经现世,我想,这些教徒肯定会在我们去圣都的官道上等候觐见的。如果都跟方才那样、下跪祝颂,实在是太不成体统了。这是万万不行的。”
华耘、融夫人也知道,这样子为什么是“万万不行的”。因为除了皇帝陛下出行,需要沿途百官百姓跪接跪送,其他任何人都得不到这样的待遇。如果因为大猫的缘故,沿途百姓纷纷给大猫和融答奴下跪行礼,虽然这是因为白教信仰的缘故,但传到皇帝和朝廷的耳朵里,这都是不得了的大事,是明显的“僭越”。“不行”是肯定“万万不行”的。但怎么个“行”法,却没有人能够想得到解决办法。因为融答奴必须去圣都,而大猫必须和融答奴在一起。
融夫人道:“实在不行,我们就不要走官道了。走偏僻一些的小道吧?”
融铸道:“不不不,这是不行的。若是平时进京,走偏僻小道倒也无妨,但此次我们是去圣都送亲的,是陛下皇子的郡王王妃。皇家礼仪所关,不是我们一家的私事。若是走偏僻小道,于礼不和,也不甚吉利。”
华耘道:“要不,我们分成两队,一队走官道,算是送亲队伍。一队走小道,由我带着几个南宫卫士或者几个家丁,陪着答奴走,最后在圣都汇合?官道和小道相距不要太远,只要同行同宿,应该问题不大。”
融铸道:“这是不行的。耘儿,你和南宫卫士是陛下派来专程护送王妃进京成婚的,不能为了答奴小子而分兵两处。若是分兵,万一这边出了纰漏,你无法向陛下交代。”
华耘忽然明白了,目前情势复杂、朝局动荡,融铸因此极为谨慎,任何有违礼制的做法,他都绝不会同意,以防对他、太子逄稼和皇帝之间刚刚稳定下来的关系产生不好的影响。
如此一来,无论如何找不到两全的办法。
这时候,融答奴自己说道:“阿翁,阿母,耘哥哥,我可以自己走别的路。”
在华耘看来,这是融答奴的小孩子的话。但对于融铸来说,自从今日天气突然变化、完全契合融答奴的预判之后,融铸开始认真听融答奴所说的这些听上去很奇怪的“孩子话”了。融铸道:“走别的路?什么路呢?”
融答奴道:“我可以走没有人看到的路啊。山上的路,大河上的路,密林里的路啊。就是那些没有人走过的路啊。从这里到圣都,这样的路有很多啊。”
融铸道:“没有人走过的路倒是不少。可是这样的路,就连我们的战马都走不了,你一个小孩子家家的,怎么能走的了呢?就算能走,我们怎么能让你自己去走呢?”
融答奴趴在大猫的背上,嘟着嘴说:“大猫什么路都能走的。别说是没有人的路了,就是雪池上面,大猫也是可以走的。有大猫在,你们都不用担心的。而且大猫走的很快,比你们的马走的都快得多,比逄泽代牧的天马走的也要快。而且,我不用你们照看啊。谁也伤害不了大猫和我的。在白上宫的时候,世子好几次令人猎杀大猫,大猫都把他们打败了。”
融铸惊道:“世子为什么要猎杀大猫?”
融答奴道:“因为他不喜欢大猫,他觉得大猫比他的天马更厉害,这让他很没有面子,所以他就不喜欢大猫。”融答奴抚着大猫的耳朵,说,“他还不喜欢我呢。他还派人来暗杀过我呢。只是被大猫发现了,他没有得逞而已。”
这一下,所有的人都惊呆了。但事关太子之子,没有人敢说话。
融铸道:“胡说!世子怎么会杀你呢?!”
融答奴道:“真的啊。而且还有好几次呢。有一次他命一个南宫卫士在我的羹里放了东西,大猫告诉我不要吃,结果一个小代牧误食了,当场就死了。还有一次,大猫带我去林子里玩,他命人躲在树上射杀我,只是大猫躲的很快、他们没有射杀得了我而已。”
融铸道:“为什么?”
融答奴道:“因为世子觉得,在白上宫,大家对我比对他更好。他老说,他是世子,而我只是郡守的儿子,是迦南出生的野孩子,大家应该更尊重他,而不是更尊重我。可是没有人听他的,也没有人喜欢他。大家都更喜欢我和大猫。”
融铸和融夫人对视一下,融铸道:“可他还是一个这么小的孩子啊。怎么能做得出这么狠毒的事情。为了虚荣心,去杀人?!答奴,你肯定弄错了。”
融答奴道:“我不会弄错的。大猫不会弄错的。”
融夫人没有答话,只是皱着眉摇了摇头。
融铸道:“答奴,迭庐宗座知道这些事情么?”
融答奴道:“不知道。迭庐宗座很忙,身体也不太好。我不想让迭庐宗座烦忧。我从没有告诉他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