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情缘殿,我走进宫门,他还站在门口。回头向他挥手告别,他只是一贯地温柔浅笑,脚下却不挪动半分。
我心下有点难过,进了厢房后,白泽兔已经入梦。
我不知哪里生出的奇怪想法,急急又开了房门跑至殿外,他果然还在那里。
星眸闪烁,满眼不舍,满眼惆怅……他转身时,深深将我一望,那一眼,让我想起了观尘镜里的一幕,就是那个眼神,那个公子的那一眼之后,便再也没有回来。
虽然我心下已经有很多不详的猜测,但是我最终也没有问出口。因为我知道,问了,也没有答案,问了,也改变不了。
日子继续平铺直叙,只是,每日来情缘殿报到的,只有狐狸一人了。他自是看得出我满满心事,不过他却再没有提过元风。
自那日后,炙弦再也不曾与我开过玩笑,一双狐狸眼再也没有以往的狡黠笑意。而月下仙人,又恢复了我做冰雕时对我的冷淡态度。
自那日后,白泽兔很少出门,也很少和小黑玩,也不再与我叽叽喳喳。只有小黑,还是呆萌呆萌地跟前跟后,似乎完全不明白我的心伤。武阳帝君常常会来情缘殿教我法术,但却也再未提起过元风。
自那以后,九重天上但凡有人聊起风神太子,我便自动屏蔽,再也不听。
你若回来,自会来找我。你若不在,我也不敢听见你的消息。
天可补,海可填,日月既往,不可追。
你何时出关,你还活着吗?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每日看着朝阳惨淡、残阳如血,忽忽悠悠,情缘殿夜空的月亮似乎又转满了一百轮月圆月缺。
我还是那拿着大扫把扫尘的情缘殿侍女,却也不再是那遇到危险只能看着别人挡在我前面的彷徨少女。
时隔两百余年后,我竟见到了一个熟人。
他十分威严地踏入情缘殿,见到正在门厅扫尘的我,侧过脸问旁边一身龙鳞霞披的女子:“可就是她?”
“正是,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