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本月的天罚毫无预警出现,这比之前一个月提前了好几日。
两人在电光的映照下默然而立,方先生心里明白,沧溟大人便是“护”,若是有她献祭,那么就算倒了一百根天柱都不成问题。
可那是沧溟大人啊,那个在战场上为他们所有人加持护卫,替他们挡下刀剑的人,谁敢说在万年的真武一方没有受过她的恩惠。若是没有她,方先生自己也早就不知道埋在哪堆黄土下…
可神君,他相信真武神君的为人。当年沧溟大人为盾,沧落大人为剑,是他身边最得力的两人。他绝不会做出将沧溟大人送去献祭的事!
“轰——”
天雷已在云层露了头,自从上次天眼揭开之后,这每月的天罚都比以往来得凶猛,就算是他也不能像之前那样优哉游哉地躲避。
“先躲天罚再说。”
方先生纵身而起,飞身到了兰微身边将他抓起没入竹林中。
居亦然怔了怔,往日兰微都是跟着他躲避天罚,他不愿多想,想多了只会徒增烦恼。
第一道天雷已经落下,直击断雁冢,而在断雁冢上方张岩和白瑞两人早已准备妥当,这一道天雷两人连兵器都不用拔。
居亦然心道,这两人在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在这天罚来时,他可以省点力气。这样想着,他一闪到了空中,白瑞见他上来,立刻跟张岩分开,三人成犄角之势将整片千竹林护在身下。
断雁冢里,寒轻歌的魂魄再一次被她的身体逼出了无痕石体内空间。有了第一次的教训,她再也不敢跟自己这陌生又熟悉的身体硬碰硬了。
每每她想要进入自己身体,身体便会剧烈排斥,甚至大大出手。就算她不去靠近,身体也会追打她,似乎要将她置于死地才甘心。
这么多天了,她也摸索出了规律,随时一道昏睡咒握在手中,只要她的身体靠近便让自己睡过去。
可她的身体和她本为一体,她这样做的后果便是自己常常也昏昏欲睡。沧溟给她的记忆常常让她陷入沉思,情绪不能自控。
无痕石道:“记忆也是沧溟的修为,你要好好修为,才能不被记忆操纵。”
寒轻歌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便强迫自己不去想沧溟的记忆,也不去窥探她跟居亦然的曾经,只一心一意地修炼着无痕石之前给她的功法。
在无痕石体内修炼起来倒是不受仙人改造院的束缚,她的修为日益精进,而沧溟的记忆随着她的修为提高也越来越多的展现在她面前。
直到今日天罚动静太大,她一不小心被自己的身体给逼了出来,无痕石也变回身形出现在她身边。
“轻歌,你觉得怎么样?”
“还好。”
无痕石也很无奈,若是别人她早出手帮她打跑了,可那也是寒轻歌,她怎么下的去手?
上方雷声轰轰,但这里除了声音大点别的再无异样,水面依然平静。她们知道又是那三人在上面替她们顶着。
这几个月以来,莫说居亦然和张岩,就连白瑞无痕石都有些改观了,这每一月对抗天罚可不是说着玩儿的,他们居然每月如此。
“轻歌…”
无痕石一回头却见寒轻歌闭着眼打坐,她不敢打扰,悄悄坐在她旁边替她护法。
忽然,她双目睁开,盯着断雁冢某处,真武神君的声音从那里传来,道:“沧溟,别来无恙。”
无痕石吓了一跳,迅速站起身来戒备着,眼前一花,腰间一麻,顿时动弹不得。
寒轻歌一剑递来,真武神君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曲起两根手指弹在剑上半寸之处,寒轻歌手腕顿时麻的几乎把剑扔掉,好在她这一剑使得巧劲,撤得也快。
真武神君眼中的诧异更深,寒轻歌的左掌攻来,他侧身一避,寒轻歌中途变掌为爪,直袭他的咽喉,真武神君右拳跟她的左掌打在一起,寒轻歌顿时飞了出去,掉入水中。
真武神君背着手等她起来,却许久不见这水中有动静,这时外面天雷落下的声音更加的大,可这天罚的时间是有限的,天罚结束之时他必须离开。
“你出来,本君有话跟你说。”
话音刚落,四周爆起冲天水花,真武神君脸色沉下,只见从这水花中伸千万条树枝,这是断雁冢里的矮树,真武神君冷哼一声,一股强大的气浪从他身周荡开,将这水花和树枝震开得干干净净。
他身影一闪,从水面掠过,手朝下抓去,不想落手的地方变成了一柄剑,他眼神一凛,下抓之势不变,剑又变成了双拳,拳头跟他的右掌击在一起,真武神君竟差点被打出去。
他迅速变招,右手速成一道定身符,符咒将寒轻歌困住,他这才将她从水里提起来。
“许久不见,你竟然敢跟我动手。”
“你来找我又有何事?”
“沧溟可从来不会用这个态度跟本君说话。”
“我不是沧溟。”
“你承不承认都不重要,我来就是想看看,你的身体和神魂是否已合在一处。”
“果然是你搞的鬼。”
“别说得这么难听。沧溟向来乖顺,可你有刺,为了拔掉你的刺,本君不得不使点手段。”
真武神君顿了顿,道:“若是你肯乖乖听话,就像以前的沧溟一样,本君不仅立刻让你神魂归体,还让沧落跟你完婚。”
寒轻歌眼中尽是嘲讽之意,道:“你之前便是用沧落骗的沧溟下山,现在还来这一招,不觉得老套?”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