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后,金辉望着上方,他知道沧落并没有离开,只是他将自己隐藏起来,他隐藏得很好,好到他连他一丝踪迹都追不到。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手腕翻转,一剑将这四周的山峰都削平了。山石混着泥土轰然塌下,尘土满天而起,刹那间似乎又成了之前仙人改造院中的末日景象。
金辉剑指上空,朗声道:“沧落,你若不现身,那么我就将这天界荡平!”
他的声音远远传出,还存活着的修道之人赶紧躲藏起来。沧落战神之名可是人人皆知,虽不知是何狂徒竟敢向他挑战,但这人的本事他们刚刚都见识过了,能毁掉浩然派,又一剑夺去上界神君的性命,此人的修为只在神君之上。凭他们的修为除了将自己好好藏起来,也别无他法。
就在这时,金辉忽觉一丝不对劲,满天的沙尘之中,有一细微的动静跟别处不同,且速度极快。
他很快便发现这不同之处竟然是一丝神识,这丝神识还是申屠的,而他正在以极快地速度朝外逃窜。
金辉微微诧异,没想到他竟然还没死。他立马提身去追,但申屠的这丝神识卯足劲地跑,他一时半会儿竟然难以追上。
这也难怪他追不上,为了能让自己不至于被全灭,申屠可是舍了一身修为和神格才保住这一丝神识,只要这丝神识尚在他便还能修炼得道。他已是上界神君,早已得窥天地秘密,修炼起来自然事半功倍。
这个念头从他发觉沧落不肯助手护他开始便有,此时逃跑起来自然是无比顺畅。只是他没想到的是金辉竟然这么快便发现他了,他唯有更加拼命地跑。
他越跑越是觉得憋屈,不由朝后喊道:“本君的修为和神格已被你打散,咱们也该恩怨两清了。”
回答他的是一声冷哼和一道凌厉的剑气,好在这一剑金辉打偏了,但就算如此,申屠也吓得不敢再说话,他是看出来了,对方是不将他彻底消灭不甘心,他也不再奢求能说动对方,他能做的只有不停地跑,加快地跑。
但他还是不死心,如果被他一直这样追赶的话,迟早会死在他手上。他又试着跟沧落联系,可他现在就剩下一丝神识了,根本联系不到沧落。
可他感觉到除了金辉之外还有一道意念追踪着他,他不敢三七二十一先求救再说,立刻道:“汝若是能救本君于此难中,来日本君必定结草衔环。”
他说得诚恳,但对方却毫无回应。他心里暗忖,莫非这道意念是天帝?可转念一想便觉不对,天帝的意念他很熟悉,这是伪装不来的。
那么这是谁?
这下界绝对没有这样的人物,肯定是上界的人,那么到底是谁?
他又想到了北流觞,北流觞虽然是他门下弟子,却行事怪异从来不听调配。而且在上次受罚之后便消失无踪,紧接着便出现在下界将浩然派门中弟子杀戮殆尽。他从未想过他会做出这样的事来,但他却据此也明白了,北流觞从来都不是他的人。
因此,如果是北流觞追踪着他那倒也有可能,虽说他还猜不透到底浩然派跟他有什么深仇大恨,但他能灭了自己师门便也能杀了自己这个开派祖师。
“北流觞,你要杀本君尽管来杀便是,杀了本君浩然派上下才算死得干净。”
他的声音传遍天界上下,沧落闻言摇了摇头,他说的这般大声不吝于是要坐实北流觞欺师灭祖的事实,使其成为被唾弃的对象。
但这一次他又猜错了,这不是北流觞。北流觞还在无痕石空间里,无痕未醒,他也没有打开空间,北流觞根本不可能出来。
但是他也发现这道意念跟北流觞很像,好似系出同门,只是其中的暴虐之气尤为突出。
他的眸色逐渐变深,嘴角抑制不住上扬,这是沧溟的意念,一定是她!
他极目四望,却仍未见沧溟的踪迹,又放空心神用心感受,依然察觉不到沧溟在哪里。他好不容易放下来的心又悬了起来,不知沧溟到底在想什么,为何她不现身?
“沧落,沧溟渡劫已败,朕…”
天帝的声音在沧落的耳畔响起,他打断道:“金辉未死,沧溟也未死,现在言败还为时过早。”
天帝过了许久才叹了一口气,道:“好吧,只是我得提醒你,就算沧溟渡劫成功,但你们放出了金辉,致使天界众生…”
“所有的过,我一人承担。”沧落再一次打断道。
天帝再无回声,又过了不知多久,但听他又是一声叹息,这声叹息跟万年之前沧溟未登上界时何其相似。
沧落又何曾不知他的意思,只是这都是他欠沧溟的,他得还。他从不拖欠任何人,可他却欠了最不愿意相欠的人万年之久。
这一次,他一定要还给她,还给她之后便两不相欠了。
“还想往哪里逃?”金辉一声怒喝将他的思绪拉了回来,朝下一看,只见申屠竟然已被逼到了莲河边上。
莲河鸟不能飞鱼不能游,就算是神君也不能从此泅渡,更何况只剩一丝残念的申屠。到了莲河边上他便不得不停下来,这波光潋滟的河水好看极了,好像洒了一把碎金子在水面上,只是往日里遍布的黑莲此时已经没了。
“原来你是在选埋骨之地,不错不错。”金辉声到人到,申屠吓得一哆嗦,差点一脚插进莲河里。
“选好了?不跑了?”
申屠他只剩下这一丝神识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他盯着金辉道:“你非得置我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