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之后,华三少的神色最为惶恐,他一个箭步窜了过来,一把抢过张翠山用的盎,上下左右通看一遍,又盯着桌子看了片刻之后终是恍然大悟,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你竟能想到这等技巧,不开赌场作庄简直是白瞎你这个人了!”言下竟是一阵叹服之意。
原来张翠山在第二局开赌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对策,赌之一道本无固定模式可言,完全在于赌者的创意和枝巧,他运行了一遍纯阳无极功之后,双手已是柔若无骨,在掷骰子之时手腕微微一抖,一道微不可闻的声音传出,已用绵掌功夫震透了桌面,将一颗骰子渡了出去。
华三少本就精通于赌术,不是他没有这等本事,以柔劲震出骰子他也能做到,之前将六颗骰子震成粉末也是用了暗劲的。可是人在有了些许的实力之后就懒得再动脑筋,如此一来,这一局怕是又要输给张翠山了。
果然。华三少的六个骰子果然如张翠山所猜的一般,五个骰子紧围着那颗偏向五点和六点的骰子,谁输谁赢,已是不言而喻。
张翠山再次起身,意欲离场,华三少再次阻拦:“兄台神技令人叹为观止,方才小弟技逊一筹,输得是心服口服,只是得见如此高人,不能失之交臂,本少愿再赌上最后一局,情愿以‘雄霸一坊’作为赌注,不知阁下可有这份胆量?”
“这一局你已作负,那就是欠本道爷三百万两银子了,可对?”张翠山神色平静,算起账来了。
“不错,本少纵然金多,一时之间也拿不出这么多的现银来,不过我华家在此地名声显赫,自是不会赖你。”华三少的言辞竟是愈发客气起来。
旁人或不知情,于洋却是对华雄相当的了解,此人平素喜怒无常,可是这家伙有个特点,他越是对人狠,反而不会要这人的命,可一旦他对别人客气起来,那正是下了杀心的时候。
刚想出言提醒,张翠山挥手止住,所谓夺人钱财如杀人父母,都赌到这个份上了,华三少在心里肯定是恨死了自己,之所以如此客套,还不是想再赌上一局以求翻盘。这个纨绔子弟想的是什么,他心里跟明镜似的。
“既然华三少盛情相邀,那小弟就赔你再来一局。”张翠山豪爽地应了下来,随后与华三少同时拿起了盎子开始摇点。
这一次,华三少一改往日的浮躁,摇骰子的速度虽然不快,却是显得更为老道。一连晃了一十八下,这才重重地将盎子扣在赌桌上。
与之相反,张翠山这次反而是做足了表面功夫,他的卖相虽然不佳,却也有些神秘,嘴里还念念有词,隐隐约约能听到急急如律令,太上老君在上,赌大赌小由我定。
摇定离手,牌官似乎是麻木了,不再掀二人的盎子,而是看着华雄。
轻咳了一声,华三少向前一步,重重地道:“就让本少先猜猜你的点数,三个二,两个四,另有一个”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另一颗骰子已然弹出,不在盎子里。”
他话音刚落,就飞快地掀开张翠山的盎子,生怕对方再出什么新花样。
蓦然,华三少再次震惊!本来如他所言,张翠山的盎子里应该只有五枚骰子,可是打开之后分明有六个骰子在里边躺着,虽然他猜中了五个骰子的点数,可最后一个却没能算出来,自然是猜错了。
张翠山此次的手法和上次大同小异,惟一的区别是将骰子震出之后又加了点回劲,华三少经验丰富,肯定能听出骰子弹出的声音,可在回劲之后骰子又反弹而回,就未必能听得出来了。
“该你了。”华三少脸色苍白,从嘴里艰难地吐出三个字。
“我赌你的骰子里有成品字状有六个六!”相比华三少的犹豫,张翠山可是干脆多了,张口就是一个数,毫不拖泥带水。
“哈哈哈~”华三少忽地笑出声来,他指着张翠山得意地道:“本少就知道,若是还以原来的手法摇点,肯定逃不过你的耳朵,所以就来了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别以为你那点本事本少就不会,如今这桌子被本少震了个洞,你该不会天真地以为这里面还有六颗骰子吧?”
“若是在下猜对了,你可否会将雄霸一坊拱手相让?”张翠山依然淡定自如。
“那只是如果,可惜,你已经没有这个机会了。”华三少一阵狂笑,一把将盎子给掀开了。
“怎么会这样?我明明将一颗骰子给震出去了啊!”华三少似是受不了刺激,尖声叫了起来。
“你是将骰子震出去了,我一见你出手就做好了准备,同时也震出我的骰子,也算道爷的功夫不赖,勉强把你的那颗给顶了回去,又弹了回来。”张翠山‘认真’地解释着。
“我明明用的你的手法,你又怎会有破解之道?莫非你早就练就了这一招?”华三少猛挠自己的头发,不死心地问了一句。
“这有何难?赌之一道不外乎出敌不意,料敌当先,跟练功夫是一个道理,不过你这个缺乏创意,只会拾人牙慧,实在是让人看不起。别在那装疯卖傻,赶紧交出赌坊的产权,从今天起,这里就是我的了!”张翠山丝毫不给华雄面子,真可谓赌桌无情,伤身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