亨通倒霉了,而威远和济通镖局跟着顺风镖局这棵大树乘凉,走上了发家致富之路。李善长和管龙之亦是意满心足, 想起之前被亨通镖局逼得几乎喘不过气时的窘境,不禁大快人心。
然而,他们的大靠山张翠山却没他们那般滋润,而是被一件事给嗝应住了。
一个月以前顺风镖局有八名镖师被黑水寨中人所杀,死者的家属扶老携幼找上门来了。
其实,之前张翠山已经通过顺风镖局的名义发下去抚恤金了,每人三百两,并承诺每年还按一定比例给他们的家里分红,可是这些苦主哭着喊着要报仇,不把凶手办了誓不罢休,这不,又来了。
领头者五十来岁一老汉,走路一瘸一拐,据说是腿被元兵给打断了,干不了农活,全靠这个儿子养家。
后面带跟着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妇,抱着一岁多的孩子,肚子微微隆起,看样子还怀着一个。
最后垫底的看上去更惨,一个八、九岁小男童扶着一位颤颤微微的老人家,这位据目测少说也有七、八十岁了,老眼昏花,都快睁不开了。
进来一屋子人,见到张翠山二话不说,扑嗵全跪下了,嘴里还喊着求大当家作主。
“八位镖头的事我也很难过,各位是不是觉得咱们镖局的抚恤给的不够,我可以再加一些”张翠山的声音很是温和。
“大当家,抚恤是一回事,我们希望能够严惩凶手。”带着的老汉义正严辞。
“八名镖师不幸遇难后,我大哥知道此事,连夜上了黑水寨,单枪匹马杀了两百多号山贼,已经给他们报了仇啊,你们怎么还拿这个借口说事。”段默跟这些人相熟,说话的时候自然也不用有什么顾忌。
“少总镖头,这事我们都知道,大当家的勇武过人,又义薄云天,可是我们今天要算的是内贼的账。”
“内贼?你是说咱们镖局里有人为山贼通风报信?这人是谁?”段默闻言皱了一下眉,对于告密的人,他向来是最为痛恨的,当初于贵向华家告密,害死了他的父亲,至今说起来还是咬牙切齿。
“还能有谁?我们的镖师们哪个对大当家的不是忠心耿耿,告密者肯定是没脑子的死胖子。”董老汉说话真够损,此言直指刘福通。
其实听到这里张翠山的心里已是最明白不过了,这帮人排外心理严重,自己也算为他们做了几件大事,勉强被接受,那这话摆明了是针对刘福通了。
“我来这里也有个把月了,一直兢兢业业的走镖护院,我干过什么了?”刘福通也不是傻子,忍不住出言反驳。
“你敢说你没给他们通风报信?”董老汉并不惧怕刘福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吃准了小刘不敢动粗。
“我这兄弟虽然有些直xing子,但为人仗义,事事以侠义之道自持,还不至于做出这种事。”张翠山禁不住出言维护刘福通。
“我们有证据,还是人证。”董老汉说罢连拍几下手掌,两句镖师走了进来。
“大当家,我们两个曾跟着刘福通去亨通镖局,他和崔连植说了不少咱们镖局的事,这些我们都记下了。”说话的是当初跟刘福通去亨通的罗镖师。
看来小刘还真不得人心,这两名镖师你一言我一语将刘福通在亨通镖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
张翠山越听脸se越差,虎着脸问刘福通:“他们说的可有假?”
小刘的xing格是自命不凡,却又经常被人看扁,他无时无刻不想着做成件大事,改变他在别人眼中的形象。
只是这一刻,刘福通觉得自己很受伤,自己努力去做的事得不到别人的认同,是来自于精神上的压力,他有些迷茫了。
“当时我不知道崔连植跟黑水寨有瓜葛,而且又喝大了”小刘此时方知是自己的嘴巴惹了祸,不仅贪吃,还没个把门的。
董老汉当下忍不住对刘福通怒道:“别跟我说你是无辜的,正是你的这张嘴,它夺走了我们的亲人的xing命!”
说到激动处,董老汉眼圈都红了,手指着小刘的鼻子不停地颤抖,若不是知道打不过刘福通,恐怕这会儿早就扑上去对其拳脚相向了。
“男子汉大丈夫,要为自己做过的事付出代价,咱们镖局的事是我说给崔连植的,可我”小刘很是光棍,直接承认。可他摸不透该担多大的责任, 万一要他抵命可是心有不甘。
见小刘口服心不服, 这些苦主心里的怒火反而比刚才更盛了几分。
“大当家,我们这些可怜人没本事,只求你能给大家伙做主!”董老汉不顾自己的老瘸腿,又给张翠山跪下了,那些人自然也跟着跪。
这些苦主虽然说是以张翠山马首是瞻,其实却是给他压力。
可张翠山却又不得不出这个头,可刘福通跟随自己以来虽然能力有所不及,可是押镖的时候一向尽心尽力,让他开这个口,可还真不容易。
此时的张翠山年未满二十,还是真xing情,让他说违心话还真难。
“各位,此事尚需追查,刘福通只是不太懂人情世故,他为人并不坏,被有心人利用了而已,他还年轻,我认为应该给他一次机会。”
“而且,这件事我也有责任。”张翠山开始把事往自己自上揽。
“大当家,你这样偏袒自家兄弟又何以服众?”刘福通拜张翠山为大哥的事,这里没人不知道。董老汉拿这个说事。
张翠山一听这话怒了,两只眼睛都能冒出火来,第一个念头就是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