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人奔行了几个时辰之后,换马歇息,程峰随手递过一个水壶,低声问道:“大当家,韩山童是何许人也,值得你亲自出手去解救么?”此行存在着极大的危险,而程峰又对韩山童所知不多,禁不住心下生疑。
“敢为天下先的勇气不是什么人都有的,韩山童以明教为后盾,实力雄厚,由他反元成功的可能xing很大。”
“有这个韩山童领头,咱们是不是也要来真的了?”
“不错,我正有此意,这不也是你的心愿么?”张翠山冲着大个子嘿嘿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行张翠山一方面是想结识韩山童这么一位起义领袖,另一方面也算是表个态,支持反元。
四人吃的是自备的干粮熟食,事态紧急,救人如救火,包括吃货小刘也只是草草果腹之后,换了马匹,一口气就冲出几百里,眼前就是河南边境的安阳府了。
韩山童造成的影响不小,安徽平章自是派了自己的五百护卫押送,一般休息之际会将重犯押到地牢,再派出重兵把守,想救人不是件容易的事。
潜入安阳城之后,街上时不时有小股的元兵巡街,防守森严,不利于救人。
四人一看情况不对,聚到一无人之处商议对策。
“程大哥和小刘先找到平章的下塌之地,点上一把火,把场面搞得越乱越好;我跟若水去救人!”张翠山分析了一下敌我的形势,马上决出了决定。
他的话自然无人不服,先不提程峰和刘福通去放火,张翠山和周若水轻功俱是高明之极,一路上飞檐走壁,朝着地牢区域靠近。
安阳地牢之中韩山童一身污血,戴着脚镣木枷,嘴上不停地喊着造反的口号:
“上承天命,下安民心,驱逐鞑子,还我河山!”
“别白费力气了,三日之后到了大都就是你的死期,养养神好好想想见了你们那所谓的明尊该说点啥吧。”一道满含讥讽之意的声音在地牢门口响起。
来人推门进了地牢,身后四名番僧往两侧一站,警惕地打量着外面的情况。
这人身材不算太高,却也不矮,身形极为彪悍,面容黝黑,眉宇间似是有着一股化不开的浓浓忧愤,拧成了一个疙瘩。
“察罕,你不用在这里说风凉话。只要能唤醒更多的有识之士反元,韩某纵是身死,也是无憾。”韩山童无惧生死,慷慨得很。
“大元朝几十万铁骑随时待命,专门讨伐各地叛逆,区区几千人就敢造反,真是螳臂挡车,不自量力。”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待得起义的种子遍及神州大地,看你们的铁骑还能剿得了谁?”韩山童丝毫不肯退让,反唇相讥。
“你别逞强,若非西域路途险恶,本将早就提一支精骑去灭了你们明教的圣火了。”
察罕没能在言语上压住韩山童,扬言威胁明教。
“我明教有数万教众,高手更是如云,岂是你一支区区铁骑就能对付得了的?单只我手下的第一猛将就未必不是你的对手!”
昔日小刘投奔韩山童之时曾和庄铮练了几手,二人功夫相若,俱已达到了一流境界的巅峰, 自然成了韩山童麾下的第一号猛将。
“就那个小胖子?”察罕的眼中掠过一丝不屑,撇嘴道:“我手下有个万夫长曾和他交过手,若非一个小老头及时现身将其救走,你的猛将兄早就不复存在了。”
“福通兄弟逃出去了就好。”韩山童心知自己命不长久,欣闻刘福通脱险,那就意味着自己的妻儿也都安然无恙,禁不住长长地出了口气。
“什么人?”察罕忽地怒吼一声,与此同时,地牢里忽地一阵颤动,察罕内力深湛,心知有异,右足狠狠地朝地上一顿,随手拨出长剑刺下,一股鲜血从地下飙了出来,溅了一侧的韩山童一脸。
察罕长剑拨出,将地底之人抛到半空,抽剑出掌一气呵成,那人虽然中剑却非重伤,可是这记掌却是没能躲过去,闷哼一声向后跌出丈余,撞在石壁上,虽不至于昏过去,却也受了剧烈震荡,一时之间竟是爬不起来。
“颜旗使,怎么是你?”韩山童一声惊叫。
“把这个人也给我锁起来,一并押解进京,有本将军在此,倒要看看有谁能劫走韩山童?”察罕说罢转身离去,他自负勇武,竟是不将武林中一干好手放在眼里。
“着火了,将军,有贼人来捣乱,四处放火,已被巴特、鲁平两位副统领带人追上去了。”察罕面无表情,从自家的马上擎出一枝铁枪,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两个蒙古军官和一手执大关刀的汉子和一个小老头对峙着。
这汉子正是明教的锐金旗使庄铮,小老头是崆峒派的关能,和颜垣一起来救人,打得跟张翠山等人一样的主意,只是他和关能的轻功不及,被两个万夫长发现,此时他还不知道颜垣已被察罕所擒。
这两名万夫长分别叫巴特和鲁平,俱是跟随察罕多年的铁杆,巴特擅使一根方天戟,而鲁平用的则是一把狼牙棒,军中将领多用步战、马战皆宜的兵器。
四人分成两拨,小老头关能赤手空拳对抗鲁平,关能亦是一流之境,只是早年强练七伤拳伤了肺脉,有事没事咳嗽几声,可是战场上哪里容得有半分失神,落在了下风。
庄铮还好点,手里还有把大关刀。
鲁平的狼牙棒挥舞开来,方圆两丈之内密不透风,小老头被迫上蹿下跳,根本近不了身,一个不留神,被狼牙棒上的倒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