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张春走回他自己的马车,赵虎终于松了口气,压低了声音对夏凰道:“夏兄弟,对不住了。那位是这次押镖的委托人,是神照帝都的一位富商,我们这小镖局可得罪不起。”
“按照你们的行规,委托人应该也是不允许和镖车队同行的吧?”夏凰对张春的态度不以为意,这种人的嘴脸,他在平城也常常见到,早就不当回事儿了。
“本来是这样的,可是这个富商坚持要同行,说是什么一定要亲眼看到货物安全到达。不过依我看,他其实是想借着这机会和竹阁里面的人物接触接触。”赵虎似乎对自己这个猜测颇为得意,脸上有了些许得意洋洋的表情,“你别看他在咱们面前好像挺厉害的,其实在神照帝都,他又算得上什么呢?”
赵虎这话倒不是有意贬低张春。
神照帝都藏龙卧虎,内中达官贵人、贤士强者无数,根本不是小地方的人所能想象。像张春这个水准的富商,在神照帝都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可以想象的是,张春在神照帝都中的生活,必然压抑得紧,到了这偏远的小地方,态度放肆一些其实也是对心中压力的一种发泄。
也正是因为他在神照帝都根本算不上什么,所以才如此珍惜和竹阁搭上关系的机会,不顾安危地亲自跟随镖队押镖。
由于镖车大多都装满了货物,赵虎也不好意思让夏凰走路,便让自己的手下让出一匹马交给夏凰。
让出马匹的镖师虽然心中不爽,但为了不得罪赵虎,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不满,静静地站在一边,等着看夏凰出丑。
“夏凰,你会骑马吧?”赵虎笑着将马缰递到夏凰手中,“这马性子不算烈,你小心一些,大腿夹稳了,应该不会摔下来。”
赵虎这番话一出口,其他镖师纷纷朝这边投来看好戏的表情。因为他们知晓赵虎这是说谎了。
这匹马是整个镖局里有名的烈马,除了原本骑着它的那位镖师之外,谁也不认。凡是想要尝试驾驭它的人,无不被它奋力地从马背上摔下来。
虽然有意和夏凰结交,但赵虎还是多长了一个小心眼。
赵虎知晓他在实力上是不可能比夏凰更强的,那要让夏凰觉得他是个值得结交的人,他也必须得崭露几分本事。而眼前,显然就是最好的机会!
夏凰来自平城,在那样的小城里,骑马的机会应该是很少的。夏凰说不定一辈子都没有骑过马,此次第一次骑马就碰上一匹烈马,吃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会的,虽然不如你们那么常骑马,但是还不至于会摔下去。”夏凰微笑着接过缰绳,翻身跨上马背。
这匹马既然是镖局中有名的烈马,脾性当然不会小,感觉到陌生人骑到自己的背上后,四腿猛然发力,背脊一拱,想要将背上的陌生人扔出去。
但夏凰岂会让它如愿!
只见夏凰沉稳如山,稳坐马背,又运起几分真元,死死压住想要跃起的马儿。马儿感觉到来自背后的压力,本来想再动弹一下,却发现自己的背上好像真的是压着一座大山,不论怎么发力的,都无法撼动背上之人分毫。
几番尝试无果,马儿知道了夏凰的厉害,渐渐变得老实了,规规矩矩地让夏凰骑着,不再反抗。
看见夏凰如此迅速便压下了马匹的烈性,本来等着看好戏的其他镖师纷纷露出震惊的神色,看下夏凰的目光中也不禁多了几分佩服之意,对于夏凰暂时加入他们的队伍,也不再那么抗拒。
“夏兄弟果然不是普通人,不但修炼天赋了得,就连这骑术也有相当造诣。”
看到夏凰竟然不费吹灰之力地降服了这匹镖局中有名的烈马,赵虎只能暗自感概不服不行。
“其实这只是我第二次骑马罢了。”夏凰并没有因赵虎的夸奖而露出骄傲的神色,“不过我还记得第一次骑马时老爹教我的道理——‘这骑马的学问其实很简单。你坐得越实、腿夹得越有力,让马知道你的厉害,它就老实了。你坐得越虚,腿也不敢用力,它就会让你瞧瞧它的厉害’。我不过是依照这番道理而行,算不得什么真的本事。”
听到夏凰讲出的这份道理,赵虎结合自己这些年的骑马经验一想,还真就是这么回事儿!
这下,他心中再没有什么想要在夏凰面前表现表现自己能力的想法了。
说不定继续表现下去,丢人的只会是他自己。
镖师的生活,说是在刀口上淌血,但多数时候还是安全的。毕竟,不是任何匪徒都会丧心病狂地挑战一支人数众多、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押镖队伍。
欺软怕硬是人之天性,这种天性在以拦路抢劫为业的匪徒身上更是展示得淋漓尽致。
像赵虎他们这样的一直镖队,寻常匪徒是不敢靠近的。只有某些足以令帝国城防军都觉得头疼的大伙悍匪,才可能动心思做这样的“大买卖”。
跟着镖车队一连走了三天都风平浪静,这趟眼看就要走到终点的旅程终于在第四天的清晨出现了变化……
“夏兄弟,看得见那座高耸入云的高峰吗?”赵虎扬着手中马鞭,遥遥地指着一座似在天边的高峰,“那是鸣竹峰,我们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那里,而竹阁便在鸣竹峰之巅。大概还有一天半的路程我们就能到那儿。这一路行来,竟然没有遇上不开眼的匪徒,真是好运。”
听到赵虎这番话,夏凰倒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而旁边的镖师们则纷纷露出了欣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