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遥从顾世年手中接过青玉筒,往桌子上一放,慢条斯理抽出一支。
在大家的众目睽睽之下,展眉笑道:“看来,萧某是要当众献丑了。”
钟桃娇坐不住,催促大哥去看到底酒筹上写的什么。钟子斌只好凑过去看,然后念道:“诗词令,限一注香之内,做一首《南歌子》。还好我没抽到。”
燕容凌笑着看向萧遥:“今日可大饱耳福。”
萧遥不愧是萧遥,起身不过几息,就开口吟道:
“空有怜花意,
徒挂春归去,
也难挽留也难弃,
一任东西南北各分离。
花谢君休惜,
燕归君莫喜,
此去经年两难见,
冬去春来再见亦枉然。”
燕容凌和顾世年同时点头,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即兴写出这样一首词,不亚于七步成诗。
顾芳华也暗自点头,果然萧遥盛名之下无虚士,萧遥是有真才实学的人。
萧遥吟完之后,拱手作辑笑道:“仓促之下,大家见笑了,下一个该容凌兄了。”
燕容凌还没有接过青玉筒,顾芳华就娇笑道:“我的飞花令呢?还没有玩呢,六表哥,你抽飞花令好不好?”
“好啊!就看我有没有这个运气。”
燕容凌坦荡荡一笑,伸手从筒里拿出一支酒筹。那骨骼分明的大手,白皙修长,顾芳华微微恍神。最后在无定河里看见容凌哥哥,就是这只手在执笔画着什么。
燕少洵暗暗懊恼,希望燕容凌不要抽到飞花令。如果自己能抽飞花令,陪顾明珠玩一回,那才叫有缘。
结果天不遂燕少洵之愿,燕容凌抽到的,正是另一支飞花令。
“明珠表妹,请。”
顾芳华也不客气,张口就道:“花开堪折直须折。”
“落花时节又逢君。”
“云鬓花颜金步摇。”
“人面桃花相映红。”
“无可奈何花落去。”
“东风无力百花残。”
“春城何处不飞花。”
这一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又重新开始。轮到燕容凌开头:“花褪残红青杏小。”
“春花秋月何时了。”
……
如此又说了两轮,眼看没完没了,燕容凌说到花结尾时,故意停顿良久。钟子斌大笑:“容凌,你输了,喝酒喝酒!”
燕容凌含笑执杯,连饮三杯,然后将杯底反转,笑着将青玉筒推到燕少洵面前,笑道:“五哥,该你了。”
燕少洵双手捧起青玉筒,摇晃了一下,里面的墨玉酒筹签叮叮当当发出脆响。
“那看我收官,能不能来支好签。”
说着,燕少洵从青玉筒里拈出一支酒筹,递向顾芳华,笑道:“明珠表妹,你来帮我看看。”
人前顾芳华并没有完全不给燕少洵面子,因为燕少洵的记仇和小心眼,已经深入顾芳华的心。
顾芳华接过墨玉签打开,念道:“好啊!五表哥,咦?又是诗词令。一注香之内,做一首《平生志》。”
燕少洵心中一喜,这对对子,猜谜语他马马虎虎,可这写诗词嘛!张口就来。
只是用谁的呢?
为防之前有抄袭客,还是用主席诗词最为保险,况且还气势恢宏。燕少洵有心显摆一下,想出一首适合的,酝酿一下情绪,豪情道:
“西风烈,
长空雁叫霜晨月。
霜晨月,
马蹄声碎,
琵琶声咽。
雄关漫道真如铁,
而今迈步从头越。
从头越,
苍山如海,
残阳如血。”
率先鼓掌叫好的是萧遥,他有点诧异道:“想不到燕五公子的词,做得这样好!”
燕容凌和顾世年也都称好,钟子斌更是道:“我不懂诗词,不过听起来就觉得豪气万丈。”
顾芳华微微叹息,燕少洵的词一直都作得好,记得皇帝舅舅生日时,他还当众作了一首贺词,震惊朝野。
燕少洵也暗自得意,他可不是纯粹的抄袭,这大周没有喇叭,用成琵琶更有韵味。
“献丑了,献丑了。”
燕少洵装模作样谦虚,萧遥却道:“去年我去探寻岷江之源,到了乌古拉山,哪里草原一望无垠。那些石山如雄关,夕阳如火,果真是西风烈,残阳似血!”
顾世年向往道:“可惜我还没有出过京城,听说边关十分荒芜,诗曰:春风不度玉门关。真想去玉门关看看。”
萧遥眼含回忆:“那里黄沙遍地,树木稀少,说是春风不度玉门关,的确不错。”
钟桃娇也无限向往,笑道:“那萧公子,你觉得你走过的地方,哪里最漂亮?我还听说那大海是蓝色的,水很咸根本不能喝?”
这里在座的人,除了燕少洵在后世,大概知道祖国大好河山外,就只有萧遥,才是真正的用足丈量河山。
萧遥仔细想了想道:“海水的确是蓝色,又咸又涩,可是据说风暴太大,我没有出海过。至于哪里最漂亮,你们听说过,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吗?”
“听过。”
钟桃娇马上回答。
“我去过最美的地方就是益州,那里沃野千里,山清水秀。百姓安居乐业,路不拾遗,那里还有种可爱的动物猫熊,黑白二色,只爱吃竹子,憨态可掬可爱至极。”
萧遥含笑侃侃而谈,大家都露出向往之色。
这益州就是后世的成都,是燕少洵后世曾经去过的地方,接口道:“萧公子有没有去灌县?那里有都江堰,据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