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皇后的话,燕祈喧并不信,他起身来到姜皇后的宝座旁,半跪下来仰视着母亲。
“母后,我已经长大了,有什么事,你可以和我商量。你不要瞒着我,无论什么事,我都愿意和母后共同承担。”
姜皇后看着俊美矜贵的儿子,眼睛慢慢湿润起来。
“祈喧,母后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你好,希望能帮你站得更高。在这皇宫里,只要你没有站在最高,那谁都能来踩上一脚。”
燕祈喧慢慢握住姜皇后的手,放在自己脸侧抬眼一笑。
“只要母后安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我只是希望,母后不要涉险。”
“祈喧,你知道什么?”
姜皇后噱然色变,颤声问道。
燕祈喧将姜皇后的手握得更紧,低声道:“母后,我是你的儿子,我知道你的性格。”
见儿子已经猜出来,姜皇后也不再隐瞒,厉声道:“祈喧,只要杀了他,你就是唯一的正宫嫡子。太子之位,非你莫属。”
“母后!他的功夫可不是一般,身边暗卫也多,你能确定一招毙命吗?如果被父皇发现,你这皇后之位,怕也保不了。”
燕祈喧一点也不想母后涉险,他只希望等自己再大一点,凭自己努力争太子之位。
毕竟父皇正当盛年,还有很长的时间,可以表现自己。
姜皇后修长的丹凤眼里,寒光闪烁,自从陈留王府灰飞烟灭后,她就一直明白了。
号称中立的冠文侯顾家,还有勤国公钟家,其实都是支持燕容凌的。况且如今,她这个后宫之主,明存实亡。
要是再由着洪正帝,随便他剪自己的羽翼,当手上再无筹码时,可就真的无力回天了。
“祈喧,别担心,母后有办法。你别掺和进来,你父皇对你,还是不同的,万一事败,母后不至于有杀身之祸。”
姜皇后已经深思熟虑过,觉得目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但是万一事败,还可以把燕祈喧摘出来。
燕祈喧激烈反对:“母后,要是你出了什么事,我还能活吗?”
“傻瓜,你当然要活!否则,谁来救母后出来?”
姜皇后眼中酸涩,她也不想冒险去痛下杀手,可眼看着洪正帝,把燕容凌当做太子来培养,自己实在是忍不下这口气。
这么多年的恩宠,她一直以为,洪正帝最喜欢的是自己的儿子燕祈喧。
结果他对燕祈喧的宠溺,是让他胸无大志,无法和燕容凌相争。是洪正帝的爱宠迷了她的眼睛,她认为燕容凌无害,不被重视。
结果,蠢的是自己!
这些年,小九明里暗里遭过多少暗算,都是为燕容凌挡剑!姜皇后一想起来,就忍不住咬牙切齿!
“母后,父皇不是那样的人。只要母后你不轻举妄动,父皇不会这样的。”
燕祈喧近来,明白了很多。父皇如今冷落母后,也是因为母后做的事,很多都触及了父皇的底线。
只要母后不对燕容凌下手,父皇还年轻,迟早自己能让父皇知道,谁才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姜皇后柔柔笑道:“好,母后都听你的。”
燕祈喧还不放心,又说了一遍,这才放心离开。他离开时,没有回头,所以并没有看见姜皇后狠厉的双眼。
燕容凌最近可以说是春风得意。
洪正帝不仅让他入朝听政,下午还会把一些不是很重要的奏折,由他批阅。而且还让他进了户部,在户部尚书朱大人手下学习。
如此一来,明眼人都可以看得出来,洪正帝是将燕容凌作为储君,也就是太子培养。
陈留王府的烟消云散,并没有让通州的事情偃旗息鼓。
顾世清紧跟着,揪出一家名为“四海镖局”的商家,替胡骆运送了大量兵器,前往东南一带。
虽然不知道,最后兵器落到谁的手中,但是这和福州大都督姜玠脱不了干系。
他身为福州大都督,要不是失察之罪,就是此事和他有关。姜玠是姜皇后堂哥,这矛头直接对准姜皇后,一时朝堂上风声鹤唳。
武平侯姜玙更是多次被弹劾,只是洪正帝都留中不发,让人忐忑不安,摸不准头脑。
姜皇后很快病了,武平侯夫人多次进宫探病,就连姜雅萱,也留在坤宁宫侍奉姜皇后。洪正帝只是让御医医治,还是没有回坤宁宫,宫人们都在猜测,看姜皇后能不能翻身。
陈贵妃这日又和玉妃商量,只是两位宠妃没有谈拢,不欢而散。
消息传到钟太后面前,她慢悠悠呷了口茶,笑道:“这身在后宫,毕竟视野还是太局限。”
“太后,如今的妃嫔之中,只有白贤妃最是隐忍,其他人还不成气候。”
绣春坐在小杌子上,边飞针走线,边笑着说道。
她正在绣绷上做一个抹额,帝王红的底色,加上暗金丝线,绣出端正的卍字福边。
钟太后点点头,叹道:“白家的女人,甚是会审时度势,要不是娇娇她们姐妹,都不中意王琅,这还是段好姻缘。”
“对啊,奴婢还以为王少爷不想成亲,没成想娶了白锦瑟。”
绣春从白家宣传婚讯,漫天要价时,就以为这桩婚事要糟。结果没想到峰回路转,竟然真的成了。
安国公亲自请旨赐婚,给足了白家颜面。听说清平侯不敢扣下嫁妆中的好东西,但是还是昧下了不少其他物品,也趁机收了一堆礼。
不过那些御赐之物做嫁妆,也够白锦瑟体面。
钟太后长叹一口气,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