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靠这个词,在你独立到连自己都不信的时候,还有什么意义?
夏元琛沉默片刻,笑道:“这明明是四件事。”
含之低头,无声笑了:“方才是奴婢斗胆跟皇上开个玩笑罢了,皇上用不着当真。不过,我想从皇上这里讨三年性命无忧。”
夏元琛看着含之,边在心中慢慢忖度。
“皇上放心,如果我做了什么事情让皇上为难,皇上自不必客气,说是三年,也没什么其他意义,或许到时候不过是向皇上多求几天缓期而已。”
“你心里究竟什么打算?”夏元琛疑窦顿生,不放过含之任何一丝表情的变化,“你这么说,难道是做好打算为什么事情赌上自己性命?”
含之不置可否,只是笑道:“皇上若觉得含之提的有些无理,不理也就罢了,我知道方才下棋的时候是皇上让着我。”
“话既然说出口,朕就不会反悔。不过,朕不会随意应你,原是想帮你,总不能反而让你有恃无恐去伤害自己。你到底想要什么,等你想好了跟朕说。”夏元琛环顾屋内,说道,“住这里可还习惯?底下的人伺候的怎样?朕听竞华说过,你身边有两个很是可靠的丫鬟,如果你想,可以让她们入宫陪你。”
含之摇头,见夏元琛有些疑惑看着自己,轻声说道:“她们还要陪着瑛姨和珣姨,有她们在,我放心。”
“那你呢?你怎么才能让她们放心?”夏元琛还是想着含之刚才的那个要求,所以在含之说到这些的时候趁机问道。
含之侧过头,像是在看夏元琛,眼神却飘渺又含着几分认真:“我不是很幸运么,若不是因为皇上替我做主,怕这皇宫不会容我好好呆下去吧,或许连宛京也无立足之地了。现在我好好的在这里。还得许多人求不来的清静,她们怎么会不放心。”而其他一些人,又怎么会放心?或许,风雨欲来。
含之将话说得很直白。夏元琛也听懂她的意思,不过含之并没有完全说对,他虽然往这里派了人手保护淡客小筑,却没有刻意将含之与其他人事隔开,要不然齐美人等根本靠不近这里,或许他潜意识里,是希望含之适应这里的一切,好的坏的,所有一切,这样她才能在这里呆下去。
“你这么放心朕会替你安排做主吗?”夏元琛听含之说完。深深看了她一眼,听含之话里或真或假的依靠之意,不得不说他有些喜悦。没再说其他的,夏元琛举步朝门走去像是要离开,不想走了两步又折了回来。在含之惯常躺的那个软榻上躺下,两手交叉在脑后微微合上眼睛。
这一系列动作有些出乎含之意料,她呆呆看着夏元琛动作,半晌,才试探着问道:“皇上可是乏了?我去喊张公公进来。”
“不必,今晚朕在这里休息。”
含之顾不得其他,急急说道:“可是。这于理不合……”
夏元琛挑起眼角看她一眼,又合上眼睛:“朕小时候曾觉得那些隐士高人很厉害,所以缠着先皇建了这淡客小筑,当时那些人确实费了心思,朕一直很喜欢这里,偶尔也会宿在这里。”
“可是……”
“怎么。含之在害怕?”
含之难得呆愣,看着夏元琛真的放松躺在那里,不知再想些什么。
许久。
次日,夏元琛施施然走出淡客小筑,看起来心情颇为不错。
张公公在门口接了他。直接去了御书房。
消息,岂能扩散的慢了。
当谢灵姝在谢家住了一晚回到灵秀宫的时候,怕这皇宫上下只有闭塞无人去的冷宫才不知道皇上昨晚上宿在哪里。
有人恨红了眼,有地儿是东西碎了一地的凌乱……
近些日子一直较平静的皇后脸色也变了色,到底是中宫之主,很快让人来到淡客小筑传含之过去。
含之被晾了足足半日,院子里的风甚是寒冷,含之出来的匆忙,衣裳有些单薄。纵然冻得嘴唇都变了色,可她依然淡淡站着,脊背都不曾弯一下。
“让她进来。”
含之脚下一颤,稍微停了一下,跟在一位嬷嬷后面进了屋内,而后就又跪了下来。屋里是暖和的,只是还不足以暖到地面,不大会儿,含之就觉得膝盖丝丝疼起来:“奴婢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吉祥。”
吴皇后望着跪在地上却不显狼狈的女子,心中着实愤恨,她与夏元琛也算少年夫妻,从嫁给他就知道那人注定不会独属于任何一个女子,其实夏元琛已经很好,这么些年,也不过立了德妃与何昭媛,以及七八位嫔妃,即使有新人换旧人的时候,可到底没失了规矩,也没有一人独宠长久。眼前这个,打破了她以为的夏元琛的原则,没名位无名号却屡屡有人因她受罚,里面甚至还有嫔妃,竟为了养伤,还住进了淡客小筑,皇上竟为她出格至此!
“皇上昨儿歇在你哪里?”
含之低头不语,可这种沉默看在吴皇后眼中,反而更惹她生气,这明白就是无视她皇后之尊,这么恃宠而骄,以后真让她得意了还得了?
吴皇后想教训含之一番,又觉得反而容易让她去皇上面前哭诉而惹皇上对自己不满,脸色变了几变,她对身边的嬷嬷小声吩咐了几句,那嬷嬷点头后就疾步走了出去。
不消片刻,一碗药放在含之面前。
含之仿佛没瞧见,脸色变都不曾变。
“宫里有宫里的规矩,昨晚上你虽然得皇上所御幸,可一来你不过是宫女资格不够,二则,皇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