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单纯叫青梅竹马,我们已错过;却又庆幸,在最天真的时光,无邪相知。
谢尧?下得马来,把缰绳递到小厮手中,将要进门时,仿佛感应到什么,微微偏头看向不远处,停着一辆马车,扭头的时候只来得及看到车窗垂下的帘子晃动,一截衣袖正收回,并没什么异常,可能是谁在等人吧,谢尧?不再多想,撩起衣摆走入门内。
马车内,含之放松身子后躺,随手拿过手边一卷书打开,看了两行发现根本没入心里去,遂把书放开,伸手将车帘掀开一个小角,胳膊垫着窗棂眼神溜向谢府门口,脑袋里浮现出谢尧?的模样,心中不自觉想着相关的事,看他入府时那般自然,肯定不是碰巧了是谢府同姓的朋友,那就是说他是谢府的公子。虽然自己并不知道谢府到底是怎样地位,但既然娘能带着白?瑶来这里,一定不是寻常官宦人家。
想到这里,含之不禁一笑,谢尧?,才几面,竟能扰了自己的心思,这么想着,她也没勉强自己收回飘远的思绪。确切的说,这么多年,林意宁的宠爱确实让白含之无意间养成了这般性格,她懒得理会与己无关的事,却会在某些看不顺眼的时候无顾忌开口,自然,她也不会故意压抑自己心中感兴趣的事,况且长这么大她真正感兴趣的事都数的过来,何必委屈自己呢。
不知想起了什么,含之低头,唇边的笑掩在面纱下,眉梢眼角的笑却明显地显示出她的愉悦,口中轻轻说出两个字:“真傻!”
也就这一低头,沉浸在自己思绪的含之没有瞧见,刚才进去的谢尧?又走出来,他恍惚觉得那人将手撤回去的动作熟悉,终是控制不住走出来想验证一下心中的猜测,哪怕连自己都觉得想多了。一出来,他的眼睛直接望向含之马车这个方向,只看到西斜的阳光穿过层层高墙和树枝洒在马车上,半开的帘子下,一人懒洋洋趴着,光影重叠,于他,是一种诱惑,让他控制不住脚步。
“什么真傻?”
声音在头顶响起,含之抬头,看见背光而立的谢尧?,还未成型的脸庞稚气已褪去,那有些疑惑的皱眉仍透漏出主人的年龄,毕竟涉世未深,或者他选择在眼前这人面前不掩饰,自然就流露出最真的情绪。
含之一笑,并没改变姿势,语调轻快:“说你的呀!”
“我?傻?”谢尧?挑眉,这还是第一次有人给自己这样的评价,不是他自负,向来都是听别人的夸赞,连最严厉的夫子都没这样说过,虽不是每个人都想法看法一致,但再不济也不至于是“傻”吧?
含之抿着唇笑了,她当然看得出来谢尧?配得上“少年英才”这样评价,单那磊落气度都不是一朝一夕可熏陶成的,可谁让他,含之眼睛更弯了,谁让他在自己面前那种手足无措感那般鲜明。
听着笑声清脆,谢尧?也不计较了,看含之这种样子,可以想得到她非但没有恶意反而像对那种傻持好玩心态,况且,自己刚开始在她面前的表现,比傻也好不到哪去吧。
“你怎么在这儿?”
“这是你家?”
两个人同时问出来,话音先后落地,俩人相视一笑,谢尧?脚步往旁边挪了挪,站在马车阴影不显眼处,先回答了含之的问题:“嗯,刚定下来没多久,很多东西是刚收拾好。”
“我瞧着这院落不新,却是极好的设计,整个儿的给人一种沉稳感觉,哪儿来这么好宅子?”含之用手一指谢府院墙,有些疑惑,听谢尧?之前所说,他一直随父亲在外地,而他从出生就没回过宛京,她再不出门也看得出这宅子不是寻常人家建得起的。
“哦,这个宅子是祖父留给我爹的,没想到回来的突然,就先住这里了,我也觉得这里挺好。”谢尧?解释一句,遂问道,“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下午出去的时候这里没停着马车。”
含之侧着脸放在胳膊上说:“我刚巧在附近逛呢,听人议论这边新住了个人家姓谢,刚搬来没多久,跟你说过的情况挺像,一时好奇就过来看看,谁知来这里没一会儿就瞧见你从外面回来了。”
“说谎呢吧?”谢尧?闻言一愣,想到只马车停在这里,车夫却没见,肯定是有事才来的,他也笑着回道。
含之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反问一句:“若我现在不想对你说实话怎么办?”
谢尧?实实在在笑出来,眼前这个玲珑女孩子,眼中盛着狡黠承认她在说谎,虽不知她有什么顾忌,自己却真的不会去追究什么实话了。几次见她,衣着样式简单料子却是京里极好的那种,若他没猜错,她家境不错,或许还是家里极受宠的那种,说不准还是嫡女,但为什么姐姐的品花宴她没去参加,按理说不应该,或许背后就是她此刻不想告诉自己实话的原因,既如此,她现在不想说,他就不问。
“是不是我也不能向别人打听你的消息?”谢尧?问这这么一句,也有多半是肯定语气。
含之挑眉,短短几句话,他竟能想到这里,还真是够聪敏的,她点点头:“我怕麻烦。”说完,觉得这样说不清不楚,又补充道:“也不是迫不得已什么的,纯粹是现在这样添许多自在又能替我省不少麻烦。”
“好啊,我不去打听,不过,等你想说了,一定得告诉我啊。”谢尧?身子前倾,靠近含之,“我答应你了,这个条件你也得答应。”
“没听过‘唯小人与女子难养’吗?我觉得这句话太有哲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