纤绵跟着秀屏往后院而去,云珠住在后院正东的春欢园中的主屋云裳馆,春欢园中种植的都是木芙蓉,这个时节花开绚烂,一片锦绣繁华,正好应了园名的欢字。
秀屏在主屋前面带着纤绵行礼,“如意阁秀屏携阿丑见过云夫人。”
云夫人正在禁足中,所以秀屏带着纤绵直接就进去了。云珠斜倚着椅子的靠背,拿着茶杯盖拨弄着茶水上面的浮沫,“事情问清楚了,罚明白了,再来回我就是,怎么还把人带来了?”
秀屏笑着行了个礼,不卑不亢地回道,“回云夫人,秀屏本来也是这样想,不过阿丑确有理由,为了让云夫人也明白清楚,秀屏不得已带着她来了,阿丑,把刚刚和我说的再和云夫人说一遍。”
纤绵应声,“是,回云夫人,昨夜绿荫姐姐来让阿丑给云夫人挑一本书,阿丑挑好后,绿荫姐姐却怕不合云夫人的意,如何都要阿丑随着去才放心。可是阿丑是个不识路的,一时走神半路没跟上绿荫姐姐,恍然发现自己竟然跑到听风阁去了。阿丑再愚钝也明白听风阁是禁地啊。阿丑可不敢再走了,可四处找不见绿荫姐姐,正巧听到听风阁那边有异声,吓得阿丑拔腿就跑回去了。”没有说出任何绿荫和云夫人的不是,只说自己愚钝自己路痴,这样总不能再有什么罚她的理由了吧。
云夫人抬眉瞟了一眼绿荫,绿荫咳嗽一声,“我昨夜给你带路带得好好的,既然你承认你自己走错了路,这次耽误了云夫人的事,你也应当知罪了吧?”
纤绵跪下回道,“是,阿丑知罪,还请云夫人大人大量。能够放过阿丑这次无心之失。”
云夫人喝了一口茶,轻声问绿荫道,“红穗呢?”
绿荫摇摇头,“一大早就没见她。”
云夫人扶了扶自己的发髻。哼了一声,“等她回来必要好好罚她一次。”然后她看向跪在地上的纤绵,“夫人我是大人大量,可是若是此次不罚你,身边的人都开始无心之失了,可如何是好?”
纤绵就知道这位云夫人必定有理由罚她,偷偷撇撇嘴,“是,奴婢知错,也断断不敢再给夫人添麻烦了。”
云夫人对着绿荫拿来的铜镜照了照。看也不看纤绵,“做了错事就得认罚,你就在我门口跪着吧,以儆效尤。”
纤绵给无可奈何的秀屏行了个礼,乖乖地跪在云夫人的主屋前面。这里的地面全都是用鹅卵石铺的,纤绵刚刚跪下就觉得疼痛难忍,可是她并没有哼一声,就这么跪着。
秀屏心疼地蹙眉看了看隐忍的纤绵,叹口气转身走了。
一个时辰之后,云夫人觉得没意思了,就放纤绵走了。纤绵撑起早已发麻的腿,低头谢恩,然后在众人的嬉笑声中一瘸一拐地回到如意阁打扫。
夕阳西下,纤绵在窗口揉着发痛的腿,自我安慰道,其实要是就这样结束了也还不错。秀屏踱步到她身边问,关切地问,“还好吗?”
纤绵装作感恩地含泪点点头,“本来也是我的错,幸好云夫人宽宏大量。”
两人正说着。王妈脸色严肃的匆匆上楼来,低声道,“阿丑,太老夫人有请。”
秀屏打量了下纤绵,蹙眉问,“这次又是什么事?”
王妈迷茫地摇摇头,“只知道太老夫人很生气。”
秀屏也严肃起来,觑了一眼纤绵,似乎想到了什么,“阿丑,我和你一起去。”说完,在王妈的带领下,三人急忙赶到太老夫人所在的秋安所,满园的青翠树木郁郁葱葱,却隐隐有股老屋才有的透心的荫凉感。
太老夫人稳稳地坐在上方,纤绵一直低着头没有看到一丝一毫师父说的厉害的太老夫人的尊容。太老夫人咳嗽两声,沙哑地徐徐开口,“云珠的丫头绿荫说你昨天去过听风阁?”
纤绵知道八成那两个替罪羊被发现了,脸色越发恭顺,点头道,“回太老夫人,阿丑昨日在给云夫人送书的过那里徘徊了下,并非去过。”
太老夫人眯了眯眼睛,缓缓道,“大约什么时候?”
纤绵想了想,说出自己之前的腹稿,“大概酉时三刻左右。”
太老夫人蹙眉,声音低沉地问道,“和绿荫说的时刻似乎有出入啊,你好好回忆一下,不要弄错了啊。”后面的几个字说得格外有力,气势逼人。
纤绵沉吟一声,继续编下去,“奴婢记得就是这个时辰,绿荫姐姐说的和奴婢有出入也是正常,因为那时绿荫姐姐和奴婢已经走散了。”
太老夫人站了起来走到纤绵的身边,纤绵的心跳如鼓,生怕这位厉害的老婆婆看出些什么,“你身上怎么有血腥气?”
纤绵的心咯噔一声,完了,脚上的伤口还没好,自然身上是有血腥气的。怎么办,怎么办?
太老夫人冷哼一声,语气越发冷冽,“怎么不说话了?看来是你心里有鬼啊。”
纤绵急忙叩首,心思转了百回,诚恳地说,“老夫人饶命,阿丑昨夜未能将书本送到云夫人那里,云夫人今天让奴婢跪了一个时辰,膝盖都磨破了。”
太老夫人狐疑地问道,“此话当真?”
秀屏急忙出来圆场,“回老夫人,这件事奴婢可以作证。”
太老夫人沉默半晌才点点头,徐徐问道,“嗯,那你那个时候听到听风阁那里有什么动静吗?”
纤绵恰时红了脸,低声说道,“回老夫人,奴婢斗胆就说了,奴婢听到男女调笑的声音。奴婢一来觉得听风阁是禁地,二来觉得这种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