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先站立于中间的那床琴的旁边,右手打摘起音,左手往来走音,弹的正是师父提及的那曲《酒狂》。《酒狂》曲调简单,往来交叠,层次分明,正巧能够通过不同的琴声予以体现。几个音起,她抱琴而起扭转腰肢以琴暂做酒缸做了一个醉态,送回琴,足尖轻点,脚步微微一错,斜躺在最低的那床琴边,一只手泠泠地弹了几个音,伸手够到了稍高的那床琴,随手拨了几个音,有些凌乱却仍在曲调之中,她霎时翻身而起,流苏的簇拥中她纤细的手腕够到了最高的琴,手腕一挽将琴揽入怀中放平,在空中翻腾当中却保持着自己与琴的相对位置不变,右手勾挑,左手上行下行,将原曲中醉酒之态肆意挥洒。随后将琴一抛,仰面弯腰,足尖抬高一送,便将最高的琴挂了回去,手的高度正好与第二高的那床琴相应,她抱琴一旋,右手再度打摘,左手上行渐强下行渐弱,不断加快手法,而她的旋转也随着曲调的加快而快,身上系着的流苏全部随风而舞,宛若一拢若有似无的云朵萦绕在她的周身。琴曲接近尾声,她将琴抬起放在脑后,此番动作仿佛是在空中挽了一朵花,却是像模像样地反弹琵琶的动作,铮地一声,琴声豁然而止。她反抱着琴,保持着左脚轻点地,腰与臀稍稍往后扭的姿态。
良久的宁静之后,便是一片久久未消的喝彩声。
纤绵放下琴,微微向各处躬身行礼,“多谢,多谢。”
“我要买你!”一个声音带着醉意突兀地响起。